一个陌生的大男人站在自己眼前流泪,实在是有些尴尬。
慕珏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陈文柏看着他脸上对贺渊时明显的疏离感,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尴尬到头皮发麻。
还没等他想清楚,慕珏却开口道:“多谢兄台这些时日的照顾,相救之恩,来日必报。”
他眨了眨眼睛,拱手道:“还没问过兄台姓名。”
贺渊时的脸色唰的更加苍白起来,他看着慕珏那双灿若星辰般的双眸,抖着声音道:“我叫,贺渊时。”
慕珏听着他声音里压抑的痛苦,微微耸了耸肩。
也不知是到底发生何事,让眼前的这个男人这般绝望。
别人的事,慕珏不好多问,也不感兴趣。
他看着自己身上单薄的亵衣,挠了挠头道:“贺兄可否借我一件外袍和些许银两,我可以立下字据,来日……”
他还没说完,贺渊时上前几步,深邃的瞳孔内划过极深的痛苦,“你要走?”
慕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叨扰了这……”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几日,只好道:“这段时日劳烦贺兄了,若是不便,借我一件衣袍便好。”
贺渊时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但看向慕珏的眼神中,依然有种难以言明的感情。
“你曾救过我的命,这次救你也是我应该做的。”
若不是慕珏,他早就死在了那个小院中。
贺渊时感受着四肢百骸中的冰凉刺骨,几乎用乞求的语气道:“你可不可以留在这里,让我继续报恩?”
慕珏挑了挑眉,“既然我救过你,你现在也救了我,那我们就两清了。”
“不要!”贺渊时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内心的恐慌喷薄而出,“不要两清,求你。”
慕珏用力甩开他的手,神情变得冰冷起来。
贺渊时就如同一个做错事情的少年般,眼中全是惊慌失措。
“对不起,我,我……”他凝视着慕珏那双划过厌恶的眼神,眸光中的希冀逐渐暗淡了下去。
陈文柏实在有些不忍,上前开口劝道:“慕兄弟若无去处,不如暂时先待在这里养伤。”
他看了一眼贺渊时,“你确实是贺兄的救命恩人,正好也全了他这份报恩的情谊。”
慕珏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方才你不是说我与你并不相识,如今你又为何这般肯定我没有去处?”
陈文柏被问的哑口无言,进退两难。
慕珏深深的蹙起了眉头,看着这房中的摆设,心中突然浮起一抹憎恶。
他干脆穿着亵衣朝外走去,却被贺渊时一把拉住。
“我一直爱慕着你……”
话未说完,就被慕珏用力挣开。
“那是你的事,我又不曾让你喜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