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临听到她笑了一声,那一声有些嘲弄,甚至带了许凄凉的意味。
然后他听见她说:“音乐不许我听,连哭都不许了么。”
尾音极轻,淡若无物。
谭临微微怔住。
他下意识开口道:“不是……”
理由还未思考成形阐述出口,对面的女人却缓缓抚上了自己的耳朵。
她似乎因为什么愣住了。
半刻后,她的手指继续攀爬上头发,胡乱地抓了两下,突然侧过身子。
静谧的夜里,她的语气近乎恳求。
“你能不能进来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留言,先打个预防针:这是一个偶然与巧合的故事,走剧情向,我个人觉得不太算细水长流型的。
&反正这两天也不太睡得着,为了蹭玄学可能会半夜两点起来更新一章,如果两点有更新,明晚就不更新了哈。
☆、闹剧
谭临愣了好一会儿:“好。”
尽管这要求令人费解不已,他却没有多问一个字。
门洞很窄,谭临几乎是擦着女人的身体走进房间。
黑暗里,视觉近乎无存,所以听觉和嗅觉变得愈发敏感。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从窗户里吹进来,他闻出这房间里蔓延着一股焚香、生姜和柚子的气味。
这味道和那个叫阿树的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又隐忍,又辛辣,又别具一格。
他想起之前,阮颖买过一款阿蒂仙的香水小样来玩。当时她给他闻过,味道和这个很相似。
他皱了皱眉,勉强记起那款香水的名字叫——
【冥府之路】
“你坐。”程树在他身后关上门。
谭临在床尾的椅子上坐下。女人轻飘飘地走过来,径自爬到床上,连被子都没有盖就直直躺了下去。
窗外有丝丝月光透过窗帘泻进来。
“你过十分钟再走,好么。”女人说,“谢谢。”
谭临根本来不及多说一句话。趁着月色,他看见她闭上了眼睛。
没有拒绝的余地,他索性坐在椅子上,开始观察她。
这个女人叫程树。
纤细柔薄,飘忽不定,不会让人想到柳树,反而会想到醋栗树那种又酸又硬的植物。夏日浆果长在杂乱无章的野树枝上——嗯,就是这样的。
她平躺在床上,长衫和浅色的灯笼裤罩着她小小的身体,月光没有反射出任何有关性的暗示。
她似乎一点都不怕和一个陌生男性独处一室。相反,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女人已然睡熟了。
在屋里呆久了,焚香的气味愈发浓郁,在谭临的鼻腔里横冲直撞。
这不是一种刻意的美化,却是一种类似气质的忠实物品,不能舍弃,让人无比清醒,也有些烦躁。
他下意识地往口袋一掏,在摸到烟盒的那一刹那,犹豫一会儿,又把它放了回去。
手表无声走过十圈。
十分钟终于过去了。
谭临站起身来,轻轻走到门边。摸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又想起什么,走回床边,轻轻把被子盖到程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