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钱呢?”谭临想了想,皱眉道。
“哎呀!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个!”汪明霞见他主动提起这事,眼睛都亮了起来,“我也是才知道,你爸原来留了遗嘱的!”
“遗嘱?”
“是啊!”汪明霞点点头,声音里莫名染上了一丝委屈的愤懑,“那遗嘱上说……他所有的钱,都留给你!”
☆、嫉妒
天擦亮的时候,谭临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过了一个小时,迷迷糊糊之间,他又被楼下的嬉闹声吵醒。
他翻了个身,目光触及窗边书桌上一只捂着耳朵的铁质猴子,慢慢清醒过来。
那只猴子是父亲出差回来给他带的礼物,是用来压书的。
那次汪斯元也得到了礼物,那是一双他们都肖想很久的足球鞋。
那时候谭临觉得极不公平。
他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却只能得到一只没有任何用处的铁猴子——反观汪斯元,他有自己亲生母亲的爱,也有来自自己父亲的爱。
谭临承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嫉妒汪斯元的。
然而,现在,一切却突兀地变了。
父亲没有任何征兆地走了。原来他在很多年前就留下了遗嘱,将自己那一部分非夫妻双方共有的财产,全部给了自己。
除了家里那张存折上的十几万,这些年,汪明霞没有在这段婚姻里得到更多的东西。
她自己当然也攒着私房钱——总共十五万,与谭临得到的八十万存款外加一套房子来比,不值一提。
这就是为什么她拼了命地想从医院那里索得二十万的赔偿。除了这套共有的房子,谭临的父亲没有给她留下更多的东西。那么她就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将最后的利益都攫取干净。
毕竟,汪斯元需要这笔钱。
谭临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突然很羡慕汪斯元。
他还在英国,朋友圈里挂满各式各样的异国照片。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因为在他身后,他的妈妈正殚精竭力,为几近山穷水尽的他们谋求最后的出路。
谭临想象了半天,也想不出这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而眼下,汪明霞应该是真得急了。昨晚,她见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索性开诚布公,直截了当提出分钱的要求。谭临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说自己还要考虑一下,毕竟一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昨晚后来他给方路南打电话,对方一听这件事就炸了:“你真得打算把钱分给他们?!”
“应该吧。”
“一百万啊!谭临!一百万!”方路南吼道,“你脑子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以为自己在做慈善么!我又不是不认识你那个姓汪的小鬼,还有你这个阿姨,人精得要死!你以为他们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以为你爸为什么要瞒着他们,把钱都给你?”
谭临沉默着。
“呐,这样子吧。”方路南的语气软了些,话锋一转,“你把你爸给你留的那套房子也卖了,然后把所有的钱投到我公司里,做我公司的股东!现在房地产行情好得不得了,我向你保证,就过三年,你这些钱包准能翻好几番——到时候什么别墅买不来!你要投到你弟弟身上?下辈子都回不了本吧!”
“她毕竟照顾了我这么多年。”谭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