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副嘴脸连藏都懒得藏了?”周天衍手插兜里,“我告诉你,我已经一年多没进过厨房了。能做成什么样子还是个未知数,不要抱太大期望。”
容盛放下花洒,狠狠地推他着往前走:“少废话,我得抓着点紧,哪天你喝花酒死掉就没机会了。”
两人回到客厅的时候,陆祈渊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这回坐的还行,没有把整个人都陷入沙发。
周天衍上前问他:“阿渊,饿了不?”
被他这么叫,陆祈渊呆住。
“我跟容盛学的,”周天衍解释,“他叫你阿渊我也这么叫了,行么?”
“厚脸皮,”容盛把他拉回来,丢进厨房,“我们早上七点就吃饭了,你说现在饿不饿?”
周天衍环起手:“不行,你饿,死了吧。阿渊饿,我才做。”
容盛瞪眼,笑道:“嘿,喘上了。”
陆祈渊这时平静出声:“我也饿了,非常感谢你来下厨。”
“好的。”周天衍整整衣服二话不说走进厨房。
容盛来回瞧瞧,表情破天荒地居然有些发愁。
陆祈渊把书一合,抬眼与他视线相交,淡淡笑道:“收起你的表情,如果还没决定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摆一脸忧愁给谁看?”
这话说的抽象,但容盛听懂了,沉默片刻,开口却是:“我管不着。”
“容盛!你们厨房我不熟,快来!”
“别嚎。”容盛扭头走进厨房。
陆祈渊挑挑眉,低头翻书。
容盛出来后没看见他,却听工作室有声音传来,这一幕太似曾相识,他亦照旧走了进去。
一开门,琴声毫无保留地钻进耳朵,陆祈渊正坐在钢琴前十指翻飞。
容盛原地驻足,没上去打扰。
这曲子很平静,一点儿不激昂,但也许是弹奏者技艺高超,每一个音像敲在心上,很有感染力。忽然节奏变快,像飞瀑倾闸而下,灵动中夹杂着宣泄的快意,令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注1)。
陆祈渊低头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身子跟着演奏起伏,看上去音乐不像是来自钢琴,而是源于他的身体。
一曲终了,陆祈渊的手在琴键上轻轻地搭着,他深吸一口气感到如释重负。
容盛在门口平静望他,说:“很好听。”
“是吗。”陆祈渊淡淡笑着。
“叫什么名字?”
“……”陆祈渊似乎在思索,“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