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好爸爸,昨天晚上把自己绑在床上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他是不是就确定了自己没有脸说出昨晚的真相,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继续以父亲的身份跑来徐家,正大光明的带回逃跑的儿子?
可悲的是,他的想法并没有错,他对他养大的孩子真的了如指掌。
自己就算死也不会说出昨晚的事实的……
不想说,更没脸说。
只能默默把那份耻辱和委屈,全都咬牙吞进肚子里。
“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邵荣抬起头,轻声问道,“如果我不回去,你是不是要以‘儿子在闹别扭’为理由,把我绑回去?”邵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昨晚被他用领带绑在床头,留下的勒痕依然触目惊心。
看着邵荣苍白的脸色,邵长庚心里像是被针刺一样难受。
他知道,昨晚一定是伤到了邵荣,不管身体上还是心理上,这种伤害都无法痊愈,也无法弥补。
可是……他没有办法做到放手。
放开邵荣,对邵长庚来说,意味着放弃自己的另一半生命。
那是骨和肉生生分离一样的痛苦。
他不想承受那样的痛苦,只能以这种拙劣的方式把他留在身边,即使变成他所憎恨的人……也比关系
疏远的父亲要好。
见邵长庚不回答,邵荣便转移话题,小声说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能告诉我真话吗?”
邵长庚顿了顿,“什么事?”
“我妈妈是不是曾经给我留下过一笔遗产?”
邵长庚脸色一沉,“你听谁说的?”
邵荣想了想,“舅舅告诉我的。”
“安洛?”邵长庚微微皱眉,“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邵荣接着问:“是真的吗?”
邵长庚按捺住心底的怀疑,沉默片刻,这才点了点头,“是,安菲去世时的确留下了一笔遗产,让抚养你的人来处理,我本来打算等你长大以后再交给你。”
“现在呢?”邵荣抬起头,直直看向他的眼睛,“现在你还打算交给我吗?”
“……”邵长庚没有答复。
“我想,你对那笔钱并没有兴趣,而我也有权利继承妈妈留下的遗物。”
“我只要三分之一就够了。一旦我舀到那笔钱,我会立即到英国去留学。四年之后我会回到你的身边,你依然是我最敬爱的爸爸。”
“如果我说,这是挽回我们父子之间和睦关系的最后一个办法……”邵荣忍耐着眼眶的酸涩,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会答应我吗?爸爸?”
邵长庚沉默了一会儿,“邵荣,我并不想挽回那种父子关系,我要的是什么,你知道答案。”
邵荣的唇角扬起个苦涩的笑容,“所以,我跟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邵荣别过头去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
小的时候,自己很喜欢坐在爸爸的怀里看着窗外漂亮的夜空,有时候还会舀起望远镜,在他的指导下辨认各种星座的方位。
那是一段单纯又快乐的日子。
如今,城市的天空并没有变,熟悉的夜空中依然有着最明亮的繁星,偶尔有飞机划过天幕,留下一串闪烁的红色光芒。
夜色依旧如此迷人,人却已不复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