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溪摸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快到时候了。
她把丞相府上下关进牢狱也正是为了此刻,不管宫变之后新帝是谁,即位那天必定是斩前朝功臣、大赦天下。
牢狱在那时,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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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昼行已经被变相囚在御书房三四天,圣上没有想放他走的意思,却也没有要和他议事的心。
他困在里头对外面情况丝毫不觉,西域大军已攻到长安城门外,一切都同他的那个梦一样,在按部就班地发生。
直到宫殿外面响起哀乐奏鸣声,这是皇后……薨了专用的奏乐。
他正想往外走,就被几个侍卫押着去了御乾殿,几个人让他跪在地上,迎面走来了陆胤良。
陆昼行不解:“父皇,外头发生了何事?可是母妃她……”
陆胤良脸色与平常无异,屏退了所有宫人,坐回了九五至尊的皇位上,招手唤他上前:“王朝要没了,前线战书已经发来了,你舅舅几日前便已投敌。你母妃悲恸欲绝,一尺白绫自尽了。”
“那您不该关我,我还有十万精兵在身后。”陆昼行眼里满是疑惑,打都不打,就打算投了?他自然知道陆伽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但他若是与之一博,也未必会输。
陆胤良突然拔过一边的剑,指向陆昼行的胸口:“不该关你?你又何尝不是和你那个舅舅是一伙的?”
“父皇?”他惊愕。
“不,寡人说错了。”陆胤良把剑刺进他的胸膛,又□□,“那才是你的生父。”
陆昼行瞳孔骤然紧缩,半捂着流血的胸口摔落在地上:“父皇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舅舅闻元棠是闻氏的亲生哥哥,若按他这话说,岂不是……
那他十几年来都是为了谁?为了闻氏不守妇道的一己私欲?真是莫大的笑话。
陆胤良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懂了,冷笑道:“寡人也被你母妃骗得很惨,但如今看来她的奸计都没得逞,王朝将灭,居然是被半个外族的人。”
他说完又扬起剑打算往陆昼行胸口刺穿,却被后面扔过来的一把短刀打断。
若风带着十几个暗卫冲了进来,扶起了陆昼行。
他们身后还跟着林溪溪和陆伽,陆昼行睁大眼睛看她,朝她伸出手:“你过来。”
林溪溪向前走了两步,却没扑过去,拿出了手上的兵符。这兵符是陆伽派人盗去的,她有贝玛莎的把柄,自然轻而易举就拿了回来。
她举着兵符问:“陆昼行,你如今要是想登帝位,就拿起你手边的剑杀了这皇帝,兵符一出,你的十万兵马立刻就能集结完毕。”
一旁的陆伽摇了摇扇子:“四弟不必担心西域军队,我定会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