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战乱不久,国库空虚,陛下钱袋子饥荒,若有了这银矿……别说婉妃怀孕,就算整个后宫妃子都诞下龙子,于皇后(祈云、太子)又何干?皇帝图国富力强,自然需要钱……而现在钱袋子大多握在各世家手里——
简直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芸娘握着那几块矿石,叫来王听事:“把将军找回来,马上。”
她声音冷静,带着一种强硬的语气,让王听事产生了一种强势的将军在下命令的错觉——不由得想: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芸娘子跟将军亲厚,果然也越来越有将军的气势了。恭敬的领了命令,带了人飞速去寻找祈云了。
虽然芸娘的命令是“马上”,可寻人往返到底需要一定时间,祈云回来时,已经是午后了。她心急见芸娘,帐前却遇见严明月、穆柔。原来穆柔听闻了自己嫂子受芸娘器重,又缠了她,让她拜托芸娘让祈云邀请自己同去打猎,届时她就是受邀的唯一女子,何等出风头。却撞上了急急回营的祈云,真是意外之喜,不懂眼色的就要上前与祈云说话,祈云哪里有心思与她纠缠,视若无睹的越过她往帐篷里去,把穆柔当空气了。
穆柔被无视彻底,惊呆住了,然后闷气、怒气爆发,对严明月好生乱骂了一通,说严明月就是芸娘的一条狗,西城侯府的脸面都被她丢光了,人家却不当她一回事……
说得异常难听,四周的近侍、宫人皆露出厌恶鄙薄的神色她犹不自知,反而因为有人注目更起劲。严明月难堪的低眉垂首,袖子里的手帕差点绞碎,心里恨恨发誓:总有一天要捏死她,一定。
后来宫人把她这些说话禀告芸娘,芸娘听得不可思议:西城侯府怎生教出了这等蠢货?众目睽睽,众耳烁烁,难道是故意说与她听闻,好给她一个好回应?真是好生诧异。及至芸娘见到西城侯府的老夫人方才明白明白“言传身教”的可怕性。
却说祈云回到帐篷见到了芸娘和宣清章,得知急急找她回来的原因后,也惊呆住了。回过神来,急忙派人回北平府调人:当初林震威之所以能造反成功,很大程度是因为北平府内发现了银矿铜矿,林震威偷偷开采私铸官银和武器,故而这方面的人才北平府还是不缺乏的。调派了工匠去确认矿脉真实,祈云却愁开了如何写折子的问题:
为王者,最忌讳勾结官员,更何况平安县还不属于她封地,连个什么汇报下情的名义也用不上,宣清章要汇报,也是汇报平安郡知府,平安县虽然是皇帝默许太子(祈云)默许培养的关系势力,可暗地里归暗地里,一闹到明面被那帮朝臣得知,随便几个言官上几道折子说几句“牝鸡司晨*”什么的就够她喝一壶了;可是若是通过正常渠道上禀,折子能不能到皇帝手里是一回事,便是到了,又不知道能生出多少事,光是这开采权,就够朝臣闹翻天——很难到她手里沾油水啊。(*喻妇女窃权乱政)
如何确保奏折快捷到达皇帝手里她又能沾上油水这个问题难住了祈云。芸娘给她出主意:确定是银矿脉后,让宣知县按照正常程序给皇帝上奏折,她给皇帝先写信通声气,那样皇帝预先得知了银矿的信息,下面就不敢隐瞒了。皇帝对她跟平安县的关系心知肚明,自然不会疑心,而朝臣便是知她作的手脚也不可能对她的“家信”指手画脚,那不过父女聚话,谁敢指手画脚?谁敢指手画脚,便奏他一个“离间天家父女感情”,看鹿死谁手。有了她这封信通声气在先,皇帝便是逼于无奈分出部分开采银矿的利益与朝臣,也少不得她好处。平安县邻近她封地,便是别人比她权力大好处多,有谁愚蠢到敢与她争锋?三十万大兵一人一口水就能喷死他,所以最大好处终归还是得落她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