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浩打断他:“得了得了,知道了。”顺手将信收进衣袖中。
“小人另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和将军同行,还望将军见谅。”
“去吧,既是公主的人,本将军便不为难你了。”
五更天,靖公主站在巍峨耸立的城墙之上,见一人骑着深色骏马,乘奔御风而来,挥了挥手,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意,对守城的将领吩咐道:“待他行至城墙下,乱箭射死,不留活口。”
“是。”
樊浩一路奔波,额上,身上早已大汗漓淋。擦擦汗,望了一眼城墙,摸出怀中的令牌,仰头正欲喊人,忽然,千百只箭破空而来,于这寂寂深夜里,映着月光,发出森寒的冷光。
樊浩未来得及惊呼,身上便中了数箭,从马上跌下。身上的血一点一点流尽,他大睁着眼,耳边的风声渐远,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神识一点一点远离。拼着最后一口气,抬头向城墙上望去,只见一个女子,一身火红衣衫,妖艳的如同一株嗜血的曼珠沙华。她冷冷向自己看了一眼,然后一甩衣袖,毫不留情的转身往回走。那如火的裙裾最后与他额上流下来的鲜血交叠,而后,世界化为沉寂,再无声息。
第二日清晨,沈彦正在演练场上看士兵排兵布阵,诧异樊浩此时怎么还未起身?不过一场大醉,至于就睡过头了嘛,等会儿他来了,一定要好好说说他。身为将领,如此怎行?
“报——”一士兵捧着一个木匣,从远处跑来,“靖公主昨夜抓住我军一个前去报信的奸细,特砍其头颅送来交给将军处置!”
沈彦的心剧烈跳了两跳,‘细作?’难怪陛下如此周折行事,原来有此一说。心中的疑惑解开之后,他瞬间大喜,接过木匣,走了数十步后道:“将樊将军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用剑尖挑开木匣,一张熟悉的面容怒目圆睁的瞪着自己,沈彦心头一骇,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几步。定了定心神,再次一看,整个人如五雷轰顶般立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不可能!!!他怎么会……,不可能!!!沈彦在心中叫嚣,只觉头脑中轰鸣一片。回过神来,当下便将木匣合上。
“将军,公主派来的人,还等着回话呢。”一旁的将士提醒道。
沈彦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告诉公主,我会将它百里加急,送到陛下手中。”
风瑟瑟,江水已完全冻结,成群的乌鸦落在光秃的枝干上,向下注视。树下,几头狼你争我夺的撕咬着难得的美餐,那是两具尸身,奇怪的是,有一具尸体,脖子上有个碗大的疤,头已被人砍去,不知所踪。
待狼群离去后,乌鸦们才扑棱着翅膀飞来,看着所剩无几的残害,叫了两声,然后贪婪的一下下啄着。
夜里,雪如风暴席卷而来,皑皑的白雪,厚厚的铺了一层,大地依然洁白,冰天雪地里,处处莹然若白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