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安邦一直想找机会问周小满昨天的事。
可他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合适。
他纠结着,犹豫着,见周小满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心里又起了火。
他在这边难受得要死,她却是该吃吃,该喝喝,她压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余安邦恼火了。
当天饭桌上,小宝说又要跟他们睡觉的时候,他彻底爆发了。
“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我?!”
这话一出,桌上其余三人都愣了。
周小满莫名其妙:“你怎么了?不舒服?”
说着,侧过头去,仔细打量余安邦的脸色。
“我看你气色挺好,今天还吃了两碗粥。说话声音还挺大。”
后面这一句,是轻声嘀咕的。
余安邦原本的三分火,顿时变成了十分。
他一直在生气,她难道看不出来了么。她那么聪明的人,哪怕多留心自己一眼,都会发觉不对。
可是她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在乎他。
余安邦沉浸在自我厌弃的情绪当中,压根就没有想,自己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余秀莲也被他这模样吓到了。
她起身走到儿子跟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又伸出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也得出跟媳妇一样的结论。
“安安,我看你气色挺好。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早点回屋睡觉。”
余安邦再也忍不住了,腾地起身,转身往屋里走。
桌上三人面面相觑。
小宝更是童言无忌:“爸爸发脾气,跟小孩子一样。我就听话多了,从不发脾气。”
还没进屋的余安邦气得要死,把门关得哐当作响。
周小满一块红薯就卡在喉咙眼,差点被噎死。
余秀莲忙帮着递水:“你别管他,三天两头阴阳怪气的,他不吃,咱们吃。”
“嗯。”
隔着门板,听到外面的谈笑声,余安邦气得一头扎进被褥里,再也不想动弹。
他在屋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回周小满。
就在他坐起来,打算找个借口去找她时,门外有了动静。
余安邦飞快地重新躺好,做出一副拒绝谈话的样子。
门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余安邦索性把头埋在被子里。
脚步声在床边停住,来人似乎在考虑什么。
难道她是在想怎么跟他开口,会不会低声下气跟他说话?
余安邦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哼,周小满要是能够说几句软和的话,他就考虑原谅她。
至于那个徐达,他当然不是怀疑他们俩有什么。他只是觉得,他们是夫妻,她应该对他坦诚。
等会,他最好不留痕迹地提到徐达,也不能让她失了面子。
哎,他太难了。
余安邦趴在被褥里,脸都要憋红了,还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上头传来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安安,你是打算用被子捂死自己?”
“妈,怎么是你。”
余安邦又羞又气地爬起来,“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余秀莲没好气地道,“你刚才莫名其妙发一通火,我生怕你媳妇要发飙,还好,她如今脾气变好了。”
余安邦坐在床沿上,抠着蓝花底被单生闷气。
余秀莲也在她身边坐下来。
“你跟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是因为卫红说的那些话。”
“我没有。”余安邦想也不想就反驳。
“还说没有,”余秀莲敲了儿子一下,“你是我养大的,我还不了解你。你跟我说的好好的,心里却是有疙瘩。你要有什么疑问,直接问小满就是,她难道还不会告诉你?!你在这里猜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