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玠独居的公寓在南江江畔开盘不久的高档小区。
两层的复式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便是一览无余地南江江景。
房子的装修风格很简约冷硬,沙发旁摆的一盆巨大的龟背竹算是唯一一点生机绿意。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觉得空荡荡吗?”钟卿问。
楚玠耸肩:“只是平常上课的时候回这里睡觉,周日要回老宅陪老人的。”
钟卿想问,你的父母呢?
想起他曾说过父母分开住,又觉得不便询问。
楚玠永远能读懂她的欲言又止,他自己觉得无所谓,她想知道,他便告诉她。
“我爸和我妈是政治联姻……”
其实是豪门狗血套路里很常见的一种,楚玠的父母在家中都排行老幺,楚玠的父亲上面有两个姐姐,楚玠的母亲则有三个哥哥,两人都是家中老来子,从小被骄纵惯了的,谁也看不上谁。
结婚前各玩儿各的,被两边长辈凑在一起结了个婚,婚后还是各玩儿各的。
楚玠是他们的独子,他们这辈子也只会有这一个孩子。
“我记忆中,除了过年和两边父母过生辰,就没见过他们俩碰头过,他们有各自的情人,狡兔三窟,他们比兔子的窝还多,寻常找不到人的。”
钟卿眼里流露出克制的心疼,楚玠看了,觉得动然,反过来安慰她:
“我是在老宅长大的,家里长辈多,我又是这一辈的老幺,大院儿里同龄的发小一大堆,在我们的圈子里,基本上可以在可控范围内随心所欲,其实是没有时间寂寞的。”
不一样的,钟卿想,哪怕他的世界里一直很热闹,可是还是有一部分的缺失让他不一样了——楚玠对爱的依赖度很低,相应的,他对爱的需求度也很低。
见她还在沉思,他牵着她到书房,把那具古筝取出来给她看。
他姿势生疏地拨动一下,发出清冽的声音。
“还是七岁的时候学过一阵子,筝是我妈买的,老师也是她请的,我的古筝老师是个艺术学院的寒门学子,没上几次课,他们就搞到一起了。”
他由旧物想到旧事,讲述起来却很平静:
“我的老师无心教学了,我也乐得再也不学了。”
钟卿没有说话,只踮着脚轻轻抱着他。
他并没有流露出伤感,也找不出丝毫脆弱,但是她就是想抱抱他。
或者是想把这个拥抱送给彼时尚且懵懂的七岁时的他。
七岁时的楚玠,从门缝里看到年轻的老师将母亲压在床上,赤裸着冲刺的时候,他对性事确实是懵懂无知的。
十年后的楚玠却是无比通透。
钟卿也不知为何一个拥抱会发展成为赤裸的交缠。
古筝还摆在书桌上,她却被楚玠压在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