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恨沈静秋的恶毒,又钦慕着沈胤之的权势,在她心里,这两者并不矛盾。
“表哥,”陆明芳嘴唇颤动几瞬,语调委屈,含泪道:“母亲去了,我如何不难过?今日勉强梳妆,无非是,无非是……”
她羞红了脸,捏着自己衣角,再说不下去了。
“无非是什么?”燕琅神情不解的看着她,道:“猪油蒙了心,想穿漂亮衣服,连刚死的亲娘都顾不上了?”
他眉头皱起,不赞同道:“明芳,你的虚荣心实在是太强了,连礼义廉耻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陆明芳:“……”
系统边嗑着瓜子边问:“秀儿,三峡大坝要开了,洗头吗?”
燕琅礼貌的拒绝道:“不了,谢谢。”
陆老太君见外孙如此决绝,神情中不禁染上一抹哀伤,她央求的看着燕琅,道:“胤之,你知道外祖母想说什么的,是吗?”
燕琅平静的看着她,轻不可见的点一下头。
陆老太君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她哽咽道:“你舅舅糊涂,做下这等事情,我是又气又恨——他是你的嫡亲舅舅,你母亲的同胞兄长啊!怎么能,怎么能……我死之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你母亲呢!”
她现在的伤心是真的,眼泪也是真心实意的,满头银发与颤抖的哭声都在诉说着痛苦。
燕琅自怀中取了帕子,伸手去帮她拭泪,却不做声。
陆老太君见她如此,便如同找到了救生绳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苦求道:“胤之,我知道你舅舅该死,知道他混蛋,他做下这等事情,简直是叫我……”
既然知道,这会儿专程堵在这儿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大义灭亲之前,向苦主致歉认罪吗?
燕琅并不这么认为。
果然,陆老太君哭了一会儿,便哽咽着“但是”道:“他毕竟是我的儿子,你的嫡亲舅舅啊!此事若是闹大,别说是他,陆家怕都要保不住,你舅舅是有错,可其余人无错啊!”
“你舅舅已经决定上表请罪,自去官职,吃斋念佛,用他的后半生来忏悔罪过,”她挽着燕琅的手,老泪纵横道:“胤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