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随着陆充的死,看似钟虞已经不再身处危险之中,但似乎也并不意味着完全没了后顾之忧。
所以傅聿生把阿争留下了。
但钟虞每回去枫白渡时,但凡有男人靠近她,或是谁有幸和她跳一支舞,都会被阿争凉凉地瞪视一眼。
起初男人们觉得莫名其妙,稍一打听便知道跟在盖露身后的是在傅家少爷手下做事的人,于是一个个心情都变得格外微妙,关于这两人之间关系的议论也就愈发多了起来。
只是钟虞从来懒得关心别人这些或幸灾乐祸或艳羡嫉妒的议论,她只当作不知道,次次出现在人前时都神色如常。
半个月一晃而过,她却还没得到傅聿生休假的消息,更没见着半点人影,一问阿争才知道这种加训或是临时任务都是常有的事。
她虽然失望但也没别的办法,于是在枫白渡兴致寥寥地坐了一会后就准备打道回府。
她和阿争一前一后走出枫白渡。上车前,钟虞无意中一转头,看见了几米外的一道身影,她目光蓦地一顿,动作也停了下来。
“钟小姐,怎么了?”阿争问。
钟虞扯了扯唇角,缓缓道:“……碰见了一个熟人。”
“熟人?”
“你在这里等着。”说完她抬脚朝那人走过去。
阿争放心不下想跟上去,“钟小姐?”
“要是有危险,我叫了你,你再过来。”
他无奈,只好停在原地,然后全神贯注地盯着几米外的那个人影。
钟虞不紧不慢地朝那人走近,离得越近看得越清,她也愈发肯定地将这人的脸与记忆中某个身份与名字划上了等号。
“是你。”她停下来,似笑非笑。
“阿虞……这么久不见,你变了许多。”
“果真是找我的,”钟虞别开脸意味不明地笑笑,再转回来时唇角的笑弧都带着讥讽,“什么事?叙旧就不必了。”
面前的女人穿一条青色旗袍,颜色都有些褪了、旧了,至于披在外面的那件大衣更是陈旧,一身充斥着落魄。至于那张曾经美丽的脸也已经满布岁月的痕迹。
她满脸苦楚,通红的眼眶里带着水光。
“阿虞……你还在怪我?是,是……你的确应该怪我——”
“难道我不该?”钟虞冷嗤一声打断她,“既然当初走了,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她在这个世界里那个父亲死后便一夜之间带着剩下的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母亲。那时钟家还欠着债,她才十七岁还读着书,这个女人却偷偷变卖了剩下的财务为自己找好了后路,将她一个人抛下了。
无论对外界再怎么掩饰,但“她”父亲破产自杀,母亲留她独自一人面对烂摊子的事却根本不可能藏得住,多少人把这事当笑话当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