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错在于我?”
“当然。”她大言不惭承认,“别人可没有让我分心的本事。”
傅聿生正要将这话一笑置之时,脑海里又浮现出她在更衣室里说过的话。他这才察觉那些话已经开始影响自己的判断了。
这一踏错的舞步仿佛彻底打破“保持距离”的界限,两人站定重新慢慢踩着步调后钟虞也没退回原来的距离,面前的男人也没有松开她的腰。
只是这支舞也很快到了尾声。
最后一个音符休止,钟虞先一步微微退开,抬眸道:“现在,我欠傅先生的这一支舞,也已经还清了。”
傅聿生没有说话。
周围已经有人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前争取下一支舞的所有权。
“西装也还了,舞也还了,那么,”她盯着他,目光中忽然透出星星点点的狡黠,“我不欠傅先生什么了,两清?”
傅聿生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今天报纸上的那张照片。
——女人纤细曼.妙的身形,还有那一点点蕾丝边。
“是,”他忽然眯了眯眼,仿佛漫不经心似地道,“什么也不欠我。”
钟虞双手交握背在身后,指尖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点了几下,然后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男人,慢吞吞往后退。
“盖露小姐,”有男人走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
她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尖儿,好整以暇的目光轻飘飘掠过他神色难辨的双眼。接着停下脚步,缓缓朝来请自己跳舞的男人转身,然后抬起一只手,作势就要放入对方掌心。
傅聿生盯着她的侧脸。
女人垂着眼连余光也没看他,可是偏偏眉梢眼角都挂着挑衅。
“跳舞?”
几步外忽然传来男人意味不明的两个字,钟虞眨了眨眼,心里暗笑一声,手停在半空不再往下。
傅聿生一手插在裤袋里,从容不迫地盯着她,慢慢一步步逼近,唇角还蓦地一勾,脸上的笑意显得有几分散漫。
“一曲难以尽兴,不知傅某有没有这个荣幸,再请钟小姐跳一支舞。”
“这里只有盖露,没有什么钟小姐。”她笑起来,“难道一定要钟小姐才行?”
“之前无意冒犯,傅某想以这一支舞赔罪。”
厅内的人全都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盖露”的本名,钟小姐自然也是她,只是在枫白渡从没有人这么称呼,她自己也从不让枫白渡的客人以“钟小姐”称呼自己。
钟虞看着傅聿生,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这一支舞赔罪,所有不愉快一笔勾销,他也放下那番“不带真心”的偏见。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可谁知道有没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