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生无意识地看一眼聂路鸣从她身侧收回的手,弯腰伸手过去,“抱歉,我不是有意。”
见坐在地上的女人抬眼看着自己,他微微颔首,示意对方借自己手的力站起身。
然而下一秒聂路鸣却不冷不热地笑了,同样朝钟虞伸出手,“这么重的力道,还好是打在了我身上。”
傅聿生皱眉,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一球她才摔倒,现在他绝不会继续站在这里跟聂路鸣一样傻子似地伸手。
他另一只手插进裤袋里,伸出去的手还停在原位。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
钟虞没去扶其中的任何一个,自己利落地站了起来。
她仰头笑吟吟对傅聿生道:“傅先生把这个动作,留着下次邀请我跳舞的时候再做吧。”
*
“你怎么没说那是盖露?!”
傅聿生随手将额前发丝往后一捋,“有什么好说的。”
郑湍瞪大眼,“那可是盖露啊!多少人说她一支舞千金难求!”
“千金难求。”傅聿生眯了眯眼,慢慢重复这四个字,蓦地挑眉笑了。
他抓起一边的西式制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走了。”
“去哪儿?李教官不是让你参加联谊会?”
“这不是已经参加了?”
说完,傅聿生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球场,然后一路走到更衣室外。
驻南航校里目前都是男性飞行员,所以并没有单独分隔出男女更衣室,这次联谊会开始前才临时分出了两个区域,供男女使用。
他走进更衣室后先把外套随手搭在一边,然后走到盥洗台前摘了手表打开水龙头,俯身掬一捧水随便洗了把脸。
抬头起身的那一刻,傅聿生动作一顿。
镜子里映出身后的情景——唇边隐带笑意的女人正懒洋洋地靠着墙面,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他慢慢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盯着镜子里的人,任凭脸上的水珠断续地往下滑。
钟虞没说话,目光跟着水珠的轨迹,到男人高挺的鼻梁、线条明朗的下颌、还有脖颈、喉结。
他手撑着盥洗台,忽然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喉结便跟着动了动。
“钟小姐走错地方了?”
“当然不是。我是故意走过来的。”钟虞抬手竖起一根食指,“一件事,说完我就走。”
“那支舞。”他重新戴好刚才取下的腕表,低着头漫不经心道。
“还有你的外套。”她笑起来,竖起的手指往后懒散抵在下颌一侧。
男人抬眸,定定看她片刻,“传闻盖露小姐一支舞千金难求。”
“传闻说的没错。”钟虞听出他言下之意,轻笑,“可千金难买我愿意。”
傅聿生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