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蹙眉。
“三点钟方向。”男人却忽然低声道,“青白色旗袍。”
她目光一顿,看过去。
是枫白渡里一个叫骊春的舞女。
“多谢傅先生。”
男人“嗯”了一声。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钟虞环顾舞池周围的目光,人们脸上的神色诧异、不解又带着点羡慕与嫉妒,看上去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跟身后的男人接着跳了第三支舞,“难道我们要这样跳一晚上?”
说完她笑起来,“这样我可就吃亏了。”
两个人以背后拥抱似的姿势慢慢随着节奏踩着舞步,直到走到大厅里的某个角落。
傅聿生自己背对着舞池,抬手手臂抵在墙上,将女人围在自己与墙面之间。
“这样换。”
钟虞抬起一只手,手指勾住他袖口晃了晃,然后转过身靠着墙,好整以暇地抬头打量他。
离得近了,男人看起来愈发英俊,挺直鼻梁一侧有针尖大小的一颗小痣。
几分风流倜傥,绅士之余看着还有份坦然的正气。
“换什么?”她似笑非笑。
男人单手去解西装的扣子,再单手干脆利落地脱下来。
“穿这个。”他身上只剩白色衬衣与马甲,单手将外套递给她。
马甲将精瘦结实的腰.腹收束在斯文气质里。
钟虞从善如流地接过,将外套披在肩上。
傅聿生比她高了不少,这件一看就是量身定制的西装穿在她身上大了许多。
“要是再来一条腰带就好了。”她低头看一眼,颇为遗憾地道。
傅聿生顺着女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西裤的皮带上,顿时一挑眉,淡淡道:“想都别想。”
“我可没这么得寸进尺。”钟虞抬眸,目光轻轻勾住他的,“即便想解傅先生的皮带,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场合。”
男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垂首去理袖口,笑了笑。
“聿生!”
两人一齐循声望去。
贺远走过来,神色复杂地看了面前这两人一眼,接着轻咳一声开口:“傅家派人来找,说有要紧事。”
“知道了。”傅聿生手插进裤袋。
枫白渡里客人给小费的方式与其他舞厅不同,更为“文雅”,不是当面将钱钞塞给舞女,而是在离开时将钱付给侍应生,后者将钱记在相应舞女名下。
众目睽睽下,所有与舞女、尤其是与舞场中出名的舞女跳了舞的男人在掏钱时总不会吝啬。一是因为来枫白渡的客人绝不会囊中羞涩,二是因为给的少了总会沦为他人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