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试图用轻松的话,来化解自己心头的苦闷。
慕云泽挑眉,“这一点,你不还像岳父?我当初对你那么差,你怎么也不走?”
高歌被噎了一下,“我后来不是想走来着,是谁死皮赖脸不让我走,还那么幼稚的让人放我车胎的气?”
提到这事儿,总裁大人的老脸有点挂不住,干咳了一声道,“别贫,爸看着呢。”
高歌推了他一把,“爸看着,你休想欺负我。”
慕云泽无奈,现在到底是谁欺负谁,自打她怀孕以来,全家上下,就连家里的蟑螂都是向着她,他欺负得了吗?
正说着,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哒哒哒——
声音不快不慢,却越来越近,高歌转头看过去,唇角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接着慢慢淡去。
慕云泽察觉到她的表情,朝她视线所及之处望过去,一眼就看见曲挽歌抱着一束雏菊,穿着一条黑色的披肩长裙朝这里走来。
她穿得非常肃穆,一张脸基本上算是素颜,发型收拾的很简单,连发饰都没戴。
高歌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向了高歌。
跟高歌那么明显的面部变化不一样,她脸上的诧异只是一秒钟,转瞬即逝,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朝这边走来。
一直到了墓碑前,才站定,弯腰将手里的雏菊放在碑前,然后将之前那束干枯的雏菊拿走。
瞥了一眼刚刚高歌放的白菊花,动作顿了一下,站起身,淡淡道,“他喜欢雏菊,喜欢吃桂花饼跟绿豆糕。”
“不用你提醒我。”
高歌冷漠道,“我想放什么就放什么,跟你无关。”
“何必那么大的怨气,”比较气高歌的不近人情,曲挽歌相当从容,“知道他的喜好,对你来说并没有坏处。”
高歌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有点冷,“我想你弄错了点,我只是不想听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是彰显你有多了解他吗?还是来忏悔你无情?不管是什么,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曲挽歌终于将视线落在高歌身上。
“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忏悔?”
高歌抿紧嘴唇,眼神骤然变冷。
“我来看他,不过是因为曾经误会过他,但是我依然恨他,只不过这些随着他去世,已经变得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一个死了二十多年,没几个人来拜祭的人,还是挺可怜。”
高歌手指缓缓攥紧,眼中血丝渐渐浓烈起来。
“收起你那恶心的慈悲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忘记拜祭,倒是你,担心担心自己吧,等你百年之后,谁会去给你扫墓呢,萧茵说不定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不如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啊,好歹留个扫墓人,别死了连有人给你哭丧都没有。”
慕云泽认识高歌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她说这么恶毒的话,她说的每一次,几乎是用牙齿咬出来的,他甚至能听见,她的嗓音在轻轻颤抖。
曲挽歌的脸色,在高歌花话落之后,陡然变得苍白起来。
她扭头,沉着脸望着高歌,忽然高举起巴掌,只不过没等慕云泽出手,高歌便反应快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的甩开,“怎么?想打我吗?”
曲挽歌盯着她,不说话。
高歌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来打我呢,我不欠你任何,我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人,就是这样胆大放肆,就算要教训,也轮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