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拂承受不住这份打击,所以你把他带回来了,对吗?”
死者已矣,他没有必要做出落井下石的事,平和地建议:“我在市区里有套房子,如果他需要静养,你可以把他送到那里住下来。”
“苗苗,这件事先不谈,他住的地方我会安排好。”
薛铖解开外套,与他商量说:“叔叔走之前让我暂时替他照顾肖拂,我……”
苗青羽打断他的话:“你答应了吗?”
他说:“你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所以现在肖拂变成了你的责任,他失去父亲情绪崩溃,你要把他带回家里照顾,是不是?”
“薛铖,假如他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呢,这也意味着你要照顾他一辈子?凭什么。”
薛铖制止他再说下去:“苗苗,他会恢复的,你不要说这种话。”
“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多久?我不想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你非要把他留下来,我走。”
“苗苗——”
“我累了,就这样。”
六点不到苗青羽出的门,他开车游荡在安静的街道,天亮了。他趴在方向盘上,看到阳光慢慢穿破云层,那一瞬间心口涌起的悸动无法言喻。他忽然拿起手机,视线里都是模糊的,水渍一点点染在屏幕前。
他笑着出声:“妈妈,早。”
苗妈妈和苗爸爸还在享受早餐呢,儿子大早来了电话,好面子的苗爸爸都高兴地多和他说了两句。早餐不久,苗爸爸就被苗妈妈赶上楼吃药,她自己找了间安静地客房和儿子说话。
“苗苗,妈妈听到你哭了。”
苗青羽说:“妈妈,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
苗妈妈沉默,好久才开口:“还记得妈妈为什么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吗。”
苗青羽点头:“记得,谢谢妈妈。”
……
他把一直戴在无名指的对戒缓缓取下,心如刀绞,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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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曾经告诉过我,我名字里的寓意。
她希望我做在一只青蓝天空下,展开羽翼自由飞翔的鸟。他们给了我广阔遨游的天穹,我却甘愿降落在你的肩膀栖息。
我以为我和你的家是港湾,现在却垒铸成困住我的围墙。
墙越来越高,遮住天光,视野越来越黯淡。
我困在墙里太久,久没有飞翔的能力,久到壁垒破旧,落满尘土。
我拖着无力地翅膀,狼狈匍伏,微弱喘息。
看着我的翅膀积下的尘灰日渐沉厚,羽毛也一点一点脱落了,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