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羽低低的说:“我爸妈那边我去说,就从此刻起,分开吧。”
分开两个字触动到薛铖的神经,他的嗓子眼绷紧,慢慢挤出一句话:“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吗……”
“没有了。”
苗青羽和薛铖的最后一次见面,停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没有告别,没有对眼神,任何的交流接触于他们都是多余的。
苗青羽整个人的状态就像病房内的这片雪白,虚无缥缈,薛铖离开了,他躬起身体弯曲膝盖,脸埋在腿上,裤子慢慢的湿了一片。
谁说他心如死灰,半年后缓过来的劲像噩梦一样吞噬着他,不是梦,萧意真的没了。
——
苗青羽联系上萧峥,问萧意的墓在哪里。
萧峥接了电话直接来了医院,占据病房唯一空出的位置:“想见我舅舅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你要跟着我。”
苗青羽静静瞥了萧峥一眼,对方笑了笑:“不是那个‘跟’,我指留在我身边,萧家。”
苗青羽问:“你在报复我吗。”
“报复?”萧峥嘴里咀嚼这两个字,“你配吗?”
“……”
萧峥淡声说:“我叔要你活着,你真的能心安理得的生活?不该做点什么赎罪?”
过了好久,“带我去见萧意吧。”
苗青羽最后是这么回复的,答案昭然。
时节转秋,兰丹市绿意盎然,街边枝头偶尔一抹浅黄,像是坠染的色彩,秋高气爽。苗青羽刚出院就给老宅去了电话,他的行李薛铖前天收拾好托人送了过来,属于他的装了满满的箱子,不是他的一丝都没带走。至于丘比特,萧意差人托送到老宅,它和长生感情要好,两只狗子一并送了回去。
兜兜转转至最后,爱与长生,没人能留住。
他坐在长椅上和两老通话,声音断断续续,背影削瘦,眼神倦怠。
“妈,爸,我想起来了。”
他低低嗯了几声:“我没事,从医院检查出来了,你们不用担心,不信的话我一会儿把检查报告发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