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经历过。”江陵打断夏皇,抬眼看着夏皇,“在儿臣一出生的那一刻起,儿臣就已经生在了乱世。一出生,母后就因为战争离开人世,随后是五年的漂泊,再回皇城,却还是以小厮的身份生活,直到数月前,儿臣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有父皇的,也有一个深爱自己的母后。”
“儿臣早就经历过战争了,也见识了战争的残酷,所以儿臣更要亲自前去给这场战争划上休止符。”
江陵轻轻叹了口气:“儿臣也知道父皇担忧什么,可父皇可知道,儿臣同样很担忧父皇?您是我的父皇,唯一疼爱关心儿臣的父皇,也是儿臣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了,要是您去了那地方,儿臣又能在这皇城之下好好睡觉?”
“儿臣办不到。”江陵上前一步,轻轻在夏皇身旁蹲下来,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儿臣做不到,父皇。”
您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父爱,我怎么舍得让你以身涉险?江陵闭上眼睛,忍住自己落泪的冲动。
夏皇心里酸酸涩涩,眼睛涨得厉害,喉咙间情绪翻涌,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你让朕再想想。”夏皇闭上眼睛,轻轻在江陵背上拍了拍,“起来罢,蹲在地上腿不难受?”
江陵知道夏皇心里已经开始衡量这件事情了,心里开心,仰头笑:“父皇这叫儿孙膝下,您该享福的。”
“哟,你这嘴甜的!要是是个公主,那岂不是父皇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江陵笑得开心:“要是父皇愿意,也可以把我这小子宠着的。”
夏皇哈哈大笑,这件事就暂时翻篇了。
江陵心里明白,不管夏皇会不会答应,等到了真的要御驾亲征那天,自然会有群臣帮他拦住夏皇的。
这件事只能他去,为了夏皇,更是为了骆轻舟。
三月草长莺飞,骆轻舟一行人也踏上了进京的路。这一次离国皇子和使臣一路拿着通关文牒,每到一处都会有官员上报。
骆轻舟每到夜里就会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跟江陵说话,只是那些使臣盯骆轻舟盯得紧,一看见骆轻舟消失就会紧张兮兮,时刻怀疑是不是谁把他们的皇子殿下给绑架了。
这样一来二去,骆轻舟被折腾的没脾气了,只能等每天午夜,偷摸着时间出去跟江陵聊一会。
江陵每夜都会固定醒来,然后出了东宫,找一处安静之处跟骆轻舟聊天,好几次都差点在屋顶睡着。
不仅如此,还被薛靖撞见过好几次,然后第五次,薛靖就正大光明的跟踪了。
江陵甩掉他以后第二天还问江陵去哪儿了,江陵不理他,他就去跟林亦枫告了状。
隔天夏皇就来问江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