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再回到寝室的时候,安静没在了,杯里的水剩了许多,已然凉透。Adidas的盒子放在安静曾坐过的凳子上,在日光灯管照射下映出惨白的光。
不过十分钟的光景,吴狄也回来了,今天有一门选修课,稍晚了些。进得寝室,听于飞说安静来过,放下鞋盒又走了的时候深感意外。
“你没让她等我?”
“让了啊?我看她冷,就把她带到寝室里来坐着等你啊。”
“那她怎么又走了?”
“真不知道。我怕她和我单独呆着尴尬,留她在这等你,就到隔壁看碟去了。”
“她走了多久了?”
“十多分钟吧。”
吴狄转身就下了楼,安静这么远跑来,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其中必有缘故。待他跑到车站,连一个和她相似的人影都没有;然后他钻进周围一个又一个网吧,烟雾缭绕的房间熏得他都待不下去,更别说安静了;他沿着马路漫无目的找着的时候,街对面一个似曾相识的标示落入眼中,他没有迟疑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安静不会去这里,哪怕她没回去,也不会浪费这个钱来住宾馆。四处都细细寻了一遍,吴狄才拖着步子回到了寝室,看到那个鞋盒仍然固执地蹲守在安静原本坐过的椅子上,慢慢拆了开来——是他穿惯的品牌,也是他喜欢的款式,可绝不是安静能承受的价位。
不知道那里出了错,他百思不得其解。安静来没告诉他,走也不等他,他拿起话筒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她却又不在寝室。几分钟后,电话急促地响起,他冲过去就抓了起来,是找他的,可并不是他等待的那个声音。
“吴狄,你在寝室?”向娜确认了身份之后声音明显高兴了许多,“我以为你去过节了。”
也许吧,如果我早些回来的话,他摩挲着膝盖上放着的鞋。“有事吗?”
“本来没事,现在有了。”向娜今晚的电话纯属一搏,她深知那种从高中延续过来的情感,哪怕看着风头不再,却自有它绵延不断的生命力;吴狄只要能对自己有好感,靠着这几年近水楼台的优势,拿下他也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这个节日安静的缺席,却让她觉得仿佛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
“吴狄”,听得那头没有动静,向娜接着说到,“我们去吃宵夜吧。”
“宵夜?”吴狄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经到了宵夜的时间了?可安静还没回到寝室,他想起那次她早起遇到的流氓,一种恐慌迅速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