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自幼受的便是的教育,以为女子人人皆擅刺绣,所以才提了这一在他看来很简单的小要求。
一旁姜景差点笑出来。
姜沅虽是为难,却也不愿在王衍面前落了下乘,强装镇定地应承下来。
随后几天姜沅将自己关在沁芳阁中,一门心思捣鼓着荷包。书烟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见她家姑娘一双纤纤细手被针扎得都肿起来,不禁劝道:“姑娘不如让给我来做,反正也不会有旁人知晓。”
姜沅罢了手,叹口气:“不是旁人知不知晓的问题,只是那样作假太没骨气。”
她没别的,就是性格犟,这一点前世今生没有区别。
姜沅忙着折腾荷包的时候,姜府里出了一件大事。负责祭祀祖祠的常叔家三儿子常三犯了事,弄瞎了人眼,被那户人家一状告到了府衙去。常叔一早就来见陈氏,央她求了姜斯将人放出来。
姜沅原本是不记得这事的,前世也只有寥寥印象,大抵是那常三是个不肖子,放出来后仍是死性不改云云,再之后没多久即因意外丧生。然而党锢之乱中,那群宦臣正是借由这桩桩件件的小事将姜家治了罪。现在许嬷嬷闲言中无意说起了此事,仅当笑谈,姜沅却忆起日后那足有几寸长的状纸上是明白写过此事的。
“我娘如何讲?”姜沅放下手里的针线,抬眼看向许嬷嬷。
“夫人也无可奈何。你又不是不知那常千是从三川跟着你大公一道出来的,就是你阿耶也尊他一声常叔,更何况那常千家的又是你阿娘的陪嫁嬷嬷,幼时还救过你娘的命,膝上因此落了疤。”许嬷嬷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悠哉说道。
与常人看这不过是些闲话的碎口,姜沅却上了心,她想了想,对一旁昏昏欲睡的书烟道:“换件凉快点的衣服,随我去阿娘那里一趟。”
“小祖宗诶,这大中午的,你火急火燎往夫人那边去,小心中了暑。”许嬷嬷不赞同,“等天凉了些再去罢。”
这两日天着实热得和烤火球一般,连午膳也是小厨房做好了送到院里来。
姜沅却道:“要的就是这时候,看着也好诚心点。”
许嬷嬷不懂姜沅话中的意思,还想劝阻,却被姜沅推辞。姜沅嫌热,只带了书烟前去。一到了陈氏的院子里,银雀正好在院中叮嘱小厮些杂事,见是姜沅来了,忙迎了过去:“姑娘怎么在这个时候来,小心热坏了身子。”
姜沅一张小脸晒得发红,她接过书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方才道:“阿娘可在里屋?”
“在。”
姜沅听罢一甩手抛下院中几人,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