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有些难过:“阿娘不这样觉得。毕竟明年就要及笄了,早做打算才是。”
姜沅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我自小便羡慕阿姐,现在也是如此。”姜芷说道。
“……不如同叔父商议?”
“阿耶与阿娘想法一致。”
姜沅叹了口气。
其实这种事也难说是福是祸。前世姜芷虽然早早出嫁,所幸夫家是极好的人,虽有两房小妾,不过都是婚前通房,婚后再无二心,待她极好,夫妻二人感情一直不错。反倒是姜沅,陈氏和姜斯宠着她,任凭她为所欲为,不仅被王衍所负,最后更是被姜太后一纸诏书宣入宫中,潦草一生。
焉知祸福。
“阿姐,我怕。”姜芷怔怔的。
姜沅摸了摸姜芷的头发,柔声道:“不如见一面再做打算?”
“也只得如此。”
待一切安置好,二房周氏那边派了人过来寻她们回去。正巧寺中有僧人在讲经,陈氏周氏相携同去。
这年头人人皆爱玄谈清口,俨已蔚然成风,连讲习授经也受到些影响。姜沅本就对此不感兴趣,况且她以为佛法在心不在理,听得也不大用心,好几处险些睡着,幸得姜芷从旁照看,才没出洋相。
又待了片刻,实在熬不下去,姜沅遂请示了陈氏,独自一人外出透气。
金觉寺是本朝第一大寺,连年香火旺盛,绵延不绝。往年间云游于此的僧人道士多不胜数,并不拘泥于佛教道教,兼济包容,旨在以理思辨。
路上遇到着青灰衣衫的小沙弥,趁着众人都在前寺听经,围在一处斗蟋蟀。姜沅瞥见,不禁轻笑,觉得万分可爱,放缓了脚步,不欲打扰他们。
绕着寺后小树林散步,不出片刻,行至林中一清静小院。姜沅止了脚步,并无意拜访,正要折身而返,却看到身后王衍。
四目相对,一时有些尴尬。
“四姑娘。”没了外人,王衍对她的称呼又客客气气了。
姜沅问他:“不是一早就走了吗?何故现在才到。”
王衍听后,摇了摇头,笑容无奈,只是道:“四姑娘先下应当在寺中听经,又何故到此?”
姜沅也是笑笑,并不作答。
“不如与我一道去山人那边看看?”
姜沅还没来得及拒绝,王衍就将怀中的油纸布展开,里面竟放着一整只烧鸡。王衍就着油纸,将一条鸡腿扯下来,取了最外层的两张油纸,一张揉成团,一张用来将鸡腿和纸团包在一起。
姜沅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何意?”
王衍将其中一油纸包塞与姜沅:“一会儿你自然知道。”
姜沅跟在王衍身后,来到了方才的小院中。
王衍抬手敲了敲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