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点点头,不作他言。
姜景应承下此事,当即着手去办了。与他相熟的人里面,恰好有一位赌场的少东家。姓温名卓然,比姜景大个三岁,父亲是一代大皇商,走南闯北,多是不着家。碍着这层身份,温家子弟是终身不得入仕的,是以那温卓然早早就出来混江湖,他阿耶的这间赌场正是他在打理。
姜景请他寻了一惯使老千的高手,又从赌场中挑出与常三相识的一位赌友,给了些银子,要他带常三来赌个几把。
赌场间相识的,哪有什么真心可言,那赌友得了银子,听说事办成后还有奖赏,忙不迭去寻常三来。常三虽发誓要戒赌,但这人终归没什么长性,经不住劝,还是出了门。
老千得了姜景的意,去给常三下套。他是这行的惯手,知道怎么引这种人上钩。前几把先让他赢了些小钱,等下了大赌注,方才让他输,等输得没什么气力再玩时,又允他赢去一些,如此反复,算是狠狠套牢了常三。
姜景在二楼的暗隔看着,不觉惊叹:“你这千儿的手法太周到了。”
“不是有这本事,凭什么在这行混饭吃。”温卓然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垂眸瞥了一眼楼下的光景,倒是不以为意。
没个几天下来,常三便输得精光,这还不算,沿途还借了场子里的行钱的银子,竟是连地契都抵押出去了。
姜景见时机成熟,派人拿着姜沅交给他的宋字令牌,让他去寻常三来。另一边则着人去通知姜沅,做另一手准备。
那常三原是个鬼滑头,若搁在平日里不会这么轻易上了道。如今输了钱,又负债累累,一见有人拿着牌子来,同他说宋爷有新的事项嘱咐,忙两眼放光,直想着办成事赶紧去拿赏银,也不待多问,就随着去了流萤阁。
等进了屋子,哪见什么宋爷,只一位着青衣的少年,正是姜景从刘小世子手下借来的人。国公府是专门有一暗阁的,不出府不露面,平日只暗地里打理一些事情。旁人不知,姜景与刘熙宁好得同一人似的,自是知道点眉目。
常三见不是宋爷,终于稍稍犯了疑心:“怎的……爷今天不在吗?”
那青衣少年嗤笑一声:“爷也不是总在的,你这样的分量,何至于时时出动他老人家?”
常三唯唯诺诺,不敢言否。
“你放心,这道任务是宋爷亲自下的,只他临时有事出了京,遂派我来寻你。等办成了这事,赏银是按旧例发,不会少你一分。”
常三听了这话,心放下一半来,赔笑道:“我这蠢东西能怀疑什么。还请这位爷说说,是什么事儿?”
青衣少年瞥了常三一眼,态度倨傲又冷漠:“宋爷叮嘱我,这事儿说前,还要先问清楚一事。”
“爷请讲。”
“先前你打伤了人,被送了牢房……”
常三一听他开了头,忙是道:“为那事我都挨了顿板子,宋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