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说出来的便是:如今宫中那位越发不好了,不论是身体还是手里的权力。姜家面上虽还过得去,怕已是穷途末路。如若真能搭上谢家这条线,不啻于一条生路。
只是这事他终归只能想想,若说出来,除了徒惹妻儿担心外,什么也解决不了。毕竟就连他这个当家人也对目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此话暂且不提。
另一旁姜沅除此一大心患,日子风平浪静起来。平日里无事,她终于将那对弈输出去的荷包做成了型,只待有了机会送去,一时便放在身上带着了。
立秋一过,族学重新开张。
到了堂中,几月不见的刘玲珑倒是与姜沅越发亲近起来,却始终未看到姜芷的身影。下了学去问陈氏,方才知姜芷已正式许配了人家,虽明年及笄后才出阁,现在却已退学在家中学着如何处理府中杂务事项。
姜沅闻此,竟莫名有些戚戚。时日骤然变得寂寥起来。
不出几日,二房那边派了人来,说是姜芷许久不见姜沅,想得紧,请她过去见一趟。
陈氏命人备了车,送姜沅前去。
到了姜芷那院,还没下车,就听到姜芷唤她:“可是阿姐来了?”
姜沅说道:“是我来了。”
姜芷出来相迎,没几步就哭倒在姜沅怀中:“阿姐,我好想你。”
姜沅摸了摸姜芷的头,静静搂着她,全作安慰。
姜芷身旁的大丫鬟春烟在一旁劝道:“有什么话到里面说去,当心热着了两位姑娘。”
姜沅揽着姜芷进了里屋。
“有什么话慢慢说,可是不满意那人?”将下人都打发走后,姜沅才问道。
姜沅咬着唇,摇摇头又点点头。
姜沅不解:“这是何意?”
姜芷这才说道:“倒也不甚满不满意的,那是个不错的人。可我们姐妹几个,你们同岁的都还在学堂上课,日后还有太学等着去,偏巧我,这样早得嫁人。你应该已听说了,现下我在同阿娘学习管家。那些个事情做起来又枯燥又无趣,再想想你们尚且仍在赏花弄月,越发是没什么心气了。”
姜沅、姜芷、在外地做官的大伯家那位女儿,再算上二房里的几位庶女、旁支的几位亲戚家姑娘,真要说起来,在学业上也只有姜芷是个有天赋的。要说上学最久的姜沅反倒是一般。她先前伙同着姜景性野顽劣,不慕学习,后来被她阿姐姜颜压着学了几月,没爱上那些正经的典籍赋文,却是喜欢起了诗词歌赋这些旁门左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