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衍哥哥明年开春估计着就要离开了。”
姜沅不禁问道:“何处去?”往日里明明总想着让他赶紧离开,如今乍一听闻这消息,竟还有些隐隐的不舍。
“说是要周游列国,四处求学。”陈氏道,“王家并无一官半爵傍身,即便留在这里仕途也不会走得多远,索性出去长长见识,日后如何仍未可知呢。”
姜沅听陈氏这样说完,才想起在金觉寺后山那档子事。他怕是要与那位山人一道远行了。
“如此也算是他……阿衍阿兄的造化。”
陈氏点点头,又摇摇头:“谁说不是呢。可……唉,罢了,这些话就不与你说了。”陈氏原有意将这二人凑成一对,现下王衍出门远游,何时再回来都不好说,这些事自然成了没影的了。
姜沅知道陈氏未说明的话是什么,也不多嘴去问。又说了些其他的散话,出门一天的姜沅已觉困倦,陈氏也不再多留他,忙打发了人将她送走。
回了沁芳阁,书烟与琉璃伺候着为姜沅梳洗一番,时候也不早了,便安顿着姜沅就寝。是夜,姜沅躺在软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歇在外面隔间的书烟闻了声,知道姜沅是有心事,便禀灯入内来看她。
“姑娘可是睡不着?”书烟在一旁道。
姜沅叹了一声,坐起身来。
书烟就着坐在一旁的小塌上,问她:“是热着了还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姜沅摇摇头,只是不说。
书烟却是个灵慧的,又一直跟在姜沅身边,对她的事一清二楚。书烟试探着问道:“是为了……王衍公子的事?”
姜沅怔怔:“……我也不知。”
书烟道:“姑娘自那王公子进府,便不甚理会他,如今人要走了,怎反倒是难受起来了?”
姜沅一愣,看向书烟:“我对他的态度很明显吗?”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书烟为难:“倒也不是……只不过与平时有些区别便是了。”
“我也不知到底是如何想的。”姜沅说道,“许是府中一下子少个人有些不习惯吧。”
书烟不语,在一旁静静陪着姜沅。
“罢了,索性还有几个月,到时再说吧。”姜沅道,“你快去歇着吧,再不睡怕是要天亮了。”
书烟应了声,侍候着姜沅躺下,熄了灯,方才又出去。
第二日早早起来入族学,姜沅怪无精打采的,眼下也黑了一圈。幸而之前谢湛给的药还没用完,书烟替她敷上,收拾一番,才勉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