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奎一喜:“接下来的事……”
“你去启化帮着曹迁处理后面的事即可。”
陈奎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您莫非想亲自动手?”
谢湛不语,幽黑眼眸深不见底。
陈奎却敏锐地察觉到谢湛眼中的凉意。
半晌,谢湛才道:“无他,只有人从我这里取了些东西,我不过趁这个机会讨回罢了。”
陈奎诺诺应下,不再多话。
入夜。
雨停了。
关隘之处,原寂静无声,忽的有马蹄声渐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呢,听声,骑马之人应当很着急。
为首的从身量看来似一少年,黑衣蒙面,看不清面目。
路过时,那少年忽的放慢了脚步,紧随其后的几人见状也急急勒了马:“二爷?”
“闭嘴。”少年呵斥道,几人都静下来,周遭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对劲。
“往后撤——”少年直觉危险,刚下达了指令,周遭寂静的山林便有一片火光映出。他们反应也快,立时蹬马往后跑,还没跑出几步远,就另有一队人马远远映着火把而来。
少年瞳孔一缩,愣在原地。
近了,走在最前面的时一白衣少年。
火光忽明忽暗,照见那人清秀的面容,乌云遮月,却独见他皎如玉树。
这种气度,所见唯一人耳。
正忐忑着,马上的少年已是走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容。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阿兄。”他淡淡出声。
少年已知无路可退,偏偏还是被他最痛恨的人堵在绝路,他立时红了眼,咬牙切齿:“谢湛——”
这人正是谢二谢沐,谢琅的庶长子,谢湛的庶长兄。他母亲身份低微,不过是早年间旁人送给谢琅的侍妾,即便生了庶长子也不得重视,最终郁郁而死。可怜谢沐年少失母,谢夫人虽不会苛待他,却也是亲近不起来。况有谢湛珠玉在前,即便他有才华,相比之下也黯然失色,更是难以得到谢琅的青睐。谢沐终于同他阿娘一般,成了府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偶然之下,他接触到了北陈的人,一念之差,入了伙,意欲助得北陈将大周蚕食殆尽。
谢湛自己本身对深明大义这种东西就不在乎,当然不会因为谢沐判了国而对他有什么看法。他同谢沐没有多少交际,谢家庶子众多,谢沐特殊的也不过是占着早出生的名头。后来知道谢沐向北陈投了诚,也只是派人暗中看着他。若不是这次谢沐动了姜沅,差点害了她的命,加之正好查到他同启化镇这事有关联,谢湛才懒得亲自来看望他这位“阿兄”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