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这一番动静外面守着的人自然是不知的。书烟见许玄离开时面色如常,未多在意。进去一瞧她家姑娘,却吓得失了魂,赶忙去把跌坐在冰冷石面上的姜沅扶起:“姑娘!”
幸而姜沅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知道现在还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态。她让书烟将她扶回了里屋,将其余的宫人打发出去,关上了门,屋内只剩主仆二人。
书烟倒了一盏茶,服侍着姜沅喝下,才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莫不是……”
姜沅摇摇头。
书烟松了一口气。
“你去把带来的行李简单收拾一下,我一会儿去请示太后,趁着宫门还未关,备马车出宫。”姜沅冷静地吩咐道。书烟见她家姑娘脸色有异,不敢多问,应了声急急去打点好行李。做好这些,姜沅方才去咸福宫求见太后。
姜太后居于上席,见姜沅苍白着一张小脸进来,正要问是不是身体不适得了什么急症,姜沅就跪倒在她面前,眼眶微红,竟是含了泪。
姜太后心理咯噔一声,看了眼英姑。英姑会意,将殿内的宫人屏退下去。
没了旁人,姜沅才朝着太后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姜太后一惊:“这是怎么了?英姑,你去扶她起来,坐下慢慢说。”
姜沅摇摇头,不肯起来:“娘娘疼我,是以不敢托大来寻闲事惹娘娘不快。只是这一次……怕是不得不让娘娘为我做一次主。”
“有什么事慢慢说,跪着做甚,当心坏了身子。”姜太后还是让英姑将姜沅扶了起来。
姜沅不再推脱,道了谢,方才在太后旁的软榻上坐下,将之前许玄让她去偏殿住的混帐话讲给太后听。
末了姜沅还不忘添置加醋一把:“若说平常,陛下性子虽难处,我忍着受着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一次着实太过。娘娘圣明,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得陛下不快,才出此下策折辱于我?”
姜沅哭得梨花带雨,加上姜太后本就存着些心思,如此一看不免隐隐带了分愧疚。
姜太后道:“这同你无关,是陛下玩笑开得过分了。莫再哭了,看的哀家真真是心疼。”说着用帕子为姜沅擦了擦脸。
借着这个机会,姜沅小声啜泣:“太后娘娘,我……我想娘了……”
那模样像个小可怜,小心翼翼,委委屈屈。直让太后想起自己那夭折于世的小如意。
太后叹了口气:“原是我贪心,接你来想同多你处一阵,没顾虑到你思家之心。我现在就备车送你回家。莫哭了,就是不考虑我这个老婆子,也要想着点你娘。别让她看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