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却道:“不可。若是我们这里有个主事的男子还能这样说,偏偏你我二人都是姑娘,贸贸然将他留下来,传出去怕是会惹人非议。”
这样简单的道理陈栀如何不懂,她不过是抱着一试心态来问,得了姜沅答复,虽是失落,却也知道是实话。
送走了任策,陈栀还赖在姜沅的院子不走。姜沅倒是不奇怪,她知道陈栀想要做什么,却不点破,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留着陈栀一人在那边踌躇不决。
终于,陈栀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那位任公子……当真是表哥的朋友吗?”她装得漫不经意,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姜沅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回答:“当然不是。那位公子是汝南任家二公子,他阿耶是当今都察院左都御史,又承了爵位,他二叔父乃工部侍郎,在太学还挂了虚职。”
若说刚听到“汝南任家”陈栀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听到后面脸色却是不好看起来。她比姜沅更要懂得她与任策的距离。
他于她高不可攀。
陈栀有些受打击,神色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失落。她勉强应付了两句,方告辞离开了。
姜沅虽不喜欢陈栀,却也不愿落井下石。接下来的时间,很有默契的,两人俱是没再提任策这件事。
郊外的庄子算是彻底脱离了京中的浮躁繁华,清静得很。陈栀倒是不怎么喜欢,整日有气无力地待在自己院子里看书刺绣,对这个的一切都诸多抱怨,马婆子说了她几回,陈栀方才闭了嘴,却仍是没什么精神。
姜沅正正好相反。她从前性子就比较野,小时候和姜景爬上蹿下的事没有少干,反倒是重生后才收敛些。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方,每天干劲十足,也不想拘着自己在屋里光读书,时常跟着管着庄子的主事嬷嬷一起下地玩。她到底是闺阁小姐,手上没什么劲,但是只是看一看摸一摸就足够新奇了。幸而许嬷嬷没有跟着来,否则断不容她这样。
这日姜沅正在田间树荫下坐着看风景,忽然有人驾马而来。管事嬷嬷迎出去,原来是附近一处庄子走了水,派了他来这附近接水救急。管事嬷嬷一听不做他想,让庄子里的两个后生打了两大桶水来,扛着跟那小厮去了。
这事姜沅倒是没放在心上,隔了一天,那小厮复又来了。这一次事态不紧急,他没有骑马,反而带了好些个木质锦盒。说是庄子上的贵人送来的谢礼,听闻说姜家的庄子恰好来了两位姑娘,多是些金银首饰。这么些个富贵的东西,主家就派了一个小厮孤伶伶拎着上路,也不怕被人抢了去,像是对这些贵重的东西不甚在意的模样,姜沅见之很是好奇,一问之下才知隔壁庄子的主家是镇国栎阳长公主,小字平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