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位学士将得来的进展一一汇报。当然,他们有意略去了姜沅与他们对峙的事情。
宋青竹听罢,知道这事已是定论,心下不免有了些失望。他是极看中姜沅的文才,此次若不是东窗事发,姜沅说不准就是校验的第一名。
他敛起了惜才的心思,看向姜沅,不怒自威:“四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沅应视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没有半分闪躲:“若我说有话要说,先生可愿认真听闻?”
宋青竹道:“自当如此。有什么话你一并说了罢。”
姜沅听他这般说,看出他是个刚正不阿的,遂将之前与那些学士辩驳的话说来,末了又道:“除此之外不合常理的是比比皆是,还望先生明察才是。”
姜沅这些话条理分明。余下那三个学士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他们只以为这些小事上级不会怎么过问清楚,遂即便知道这姜沅说得有道理,仍是嫌麻烦不愿意深思。
况且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在姜沅身上。姜沅好歹是尚书的女儿,便是真的出了这事也是私下里解决,万不可声张出去。
他们真正想对付的是张伶月。
原本的设想,是趁那姜家的四姑娘一时没了防备恐慌之下贸贸然认了,除了她的成绩找一些缘故不公布外,便打发那张伶月暗中离去就可,这事就算过了,翻篇不提,也是一举两得。谁想到这四姑娘是个硬骨头,不仅没被这情势吓到,还义正言辞地一一反驳,反倒将他们堵得哑口无言。
宋青竹听罢,点了点头,觉着姜沅说得很在理,便是看向身边的谢湛:“五公子以为如何?”
谢湛抬眼,见姜沅也看着他,淡淡道:“四姑娘的话不无道理。我虽不是你们翰林院的人,但觉得凡事要一个公正。既然这事存了疑,难保不是被人栽赃陷害,不如细细查清楚了,好还四姑娘和这位张先生一份清白。”说罢又看向姜沅,“四姑娘觉着呢?”
“正是这个理儿。”姜沅很是上道,顺着谢湛给她的台阶下来。
张伶月的松了一口气。
倒是那三个学士面色不好看起来。要知道这谢家的五公子虽无功名官职在身,但却是谢家这一辈极得意的一位,少不得日后的相位就是他的,所以他的话倒比翰林院的掌院学士还要管用得多。
宋青竹很为满意这一番判决,下了命令,要把这案子细细查了去,有一点说不通的地方都不可。学士们自是应下。这事暂且有了个结果,宋青竹起身要与谢湛一道离去,临走时谢湛扫过一眼堂中几人,声音平静,却让人不敢反驳:“这事事关四姑娘与张先生的清誉,须得处处小心,若是张扬了出去,闹得人尽皆知,就是你们的过失了。”言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