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见她瞪着自己看,不再像以前一样好性子,反而笑起来,语气淡淡的:“晏三姑娘好气色,怕不是在家里歇息好了吧?”
只这一句话,就把晏绡堵得说不出什么来。晏绡涨红着脸半天,倒是莫名有些惧怕她,一时也不敢再说出什么来。姜沅见好就收,也不等她想起回击些什么便与她擦肩而过。晏绡站在原地,最后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之后风平浪静,晏绡因为晏夫人在她来之前的殷切叮嘱,暂时不敢再造次生事。
没几日翰林院里派人来报,说是前些天的事有了结果。姜沅寻了张伶月来,那人将宋青竹的话一并转:“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认定伶月先生有徇私作弊的行为,四姑娘亦是清白。只是那信送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追查了几日都没查出来是从哪送来的。”
既然查不出也只好作罢。
姜沅谢过了传信的人,那人离去,只剩下张伶月姜沅两个。
张伶月面有忧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姜沅唤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与姜沅道:“你的那篇策问我昨天去寻来看过了,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应是榜首的水准。”
姜沅笑了笑:“那是我没这个命罢了。也怪不得谁。”
张伶月笑得很是牵强,踌躇了一下,才与她说道:“……今年年岁我怕是就要离去了。”
姜沅闻言一怔:“怎的会,这次的事不是已证明与先生无关吗?”
张伶月摆了摆手,脸上竟见几分颓色:“那无中生有的举报本就是漏洞百出,你都能看得出,翰林院的那些学究又怎会不知。不过是为了将我排挤走,才出此下策。”言毕不再说什么了。
姜沅却心有戚戚,想开口挽留,但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无力惨白。其实她也清楚这次的事情不单是冲着她来的,更多的是因为张伶月。张伶月内怀锦绣不假,坏就坏在她女子的身份。如今旧习复辟,再也不是张伶月与大长公主那个时候,她一介女流跻身男子之中,看不惯的人自是比比皆是。
这些话张伶月不必说出口,姜沅已隐隐猜到了。
她暗中叹了口气。原以为王衍提早入京已是破了前世的局面,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还是一步步与前世重合。张伶月以前也是在这个时候离去的,但是并没有发生姜沅这件事。只是这一世张伶月走后谁会来接手?难道还是王衍?应当不会了,现在的王衍还追随者若水上人周游列国。
姜沅满腹心事地告辞离开了。
这天下学回府,马车行到一半不走了,书烟打起帘子出来探望究竟,车夫也不知为何,总之这马打也不成骂也不成的,就僵持在路边迟迟不动。
这边是闹市,待久了究竟不好。姜沅让小厮先回府去禀告,另寻一辆来,自己和车夫书烟几个等在原地。
正这时有一小厮打扮的人走上前来,询问出了什么情况。车夫很是惊醒,生怕出什么意外,并不多答。姜沅原是在车厢里看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响,很是熟悉,正准备让书烟去看一看,就听得那人喊了她一声“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