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言公子他是非见不可了。
夏清道:“正是。”
小僮得了他这话,说道:“先生请言公子进屋一絮,还请师兄通情。”
夏清略有几分无奈:“先生决定的事,焉得我去通什么情。你只去叮嘱先生,时间不可太久即是,否则他撑不住。”
小僮领了命,只让许玄一行人稍等片刻,便是进去回话了。
夏清摇了摇头,叹口气,却是没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那小僮又出来,躬身做出请的姿态:“言公子里面请,余下几位请随我去园子里休息。”
许玄看了眼夏清,夏清点点头,嘱咐一句:“既然乔公一定要见公子,定是有他的考量,我自是不好阻拦什么。只是乔公现在身子虚弱,恐只得坚持一会儿,还请公子多多留意,多谢了。”
许玄道:“这是自然,请放心。”说罢又叮嘱了身后随从几人,方才进了屋。
姜沅看着许玄的背影,一时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那小僮开口说了“几位请随我来罢”,方回过神来,跟着小僮离去。
另一边,许玄进了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草药气味,又有些长久不通风的潮湿闭塞。屋内木窗放下,虽是盛夏正午,屋中却不怎么亮堂,甚至还有几分的阴冷之感。
许玄步子顿了顿,还是穿过过堂,进了里间。
里间是个四方的居室,墙角堆着些书册简帛画卷,只可惜主人似乎很长时间未得眷顾整理,上面已是积了灰。紧挨着书册放着一案几,其上摆着几本书册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案几边摆着一残局,也是落了灰,不知是与何人所下。
最后便是紧挨着窗沿之下一席床榻,有位老者栖居其上,身上盖了两层被子。许玄来时见他没有动静,知道乔公如今体力不支,不定是等着等着就又昏睡了过去,也不急恼,就着那残局边一张杌子擦干净坐下来,闲着无事便是看那盘未得下完的残局。那并不是什么难解的棋局,路数反而常见得很,并不多有深意。
正看着,忽然有人道:“公子以为这棋下得如何?”
这声音带着几分的苍老颓色。
许玄抬眼,见乔公已经起了身,正望着他。许玄未曾见过年少时尚且还意气风发的乔公,但也听闻他年少时的好风采,若不然如何当得起白衣卿相的名声。如今却已是沧海桑田,风华不再,形容枯槁,又是久病缠身,真让人唏嘘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