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赛雪起得晚了,待传人进来梳洗,又过问了其他女眷生活,都尚算安稳,又打发另一个丫头去王妃院里帮手,赛雪珍珠主仆二人在屋内私下商议起来。
赛雪不防备她,将昨夜的事说了,见珍珠一脸惊骇愤然,道:“虽说我没什幺事,到底这鬼地方他想来就来让我浑身不自在,我便是被他伺候舒服了,回想也起来只更厌恶他罢了。”
“这、这实在不像话。”珍珠待要骂,听赛雪的意思却是并未反抗,一时骂不出言语。
赛雪也并不很在意口头上的出气,只问:“我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左右日后没法与王爷一道了,去伺候那个冯于晗我又很不甘愿,说不得肚子里的小崽子生下来在他面前也低人一头。若是我私自逃了,可有出路?”
珍珠一时怔住,“奴婢、奴婢从没想过这事,不敢回主子。”
“罢了,想必你也不在外走动,什幺时候有机会见见你哥哥,问问他可行得通。”
珍珠为难道:“眼下说是居住,实是圈禁,奴婢的哥哥虽是自由身还走动得,却入不来这处,奴婢也出不去。”
“无碍,待下回见了冯于晗我让他通融一回就是。”
珍珠满肚子官司的走了,赛雪坐在妆台前瞧了瞧自己的好气色,又出了会儿神,想到冯于晗不顾她意愿、安危,勾搭她动淫欲,到底气愤难当,在心里将人骂了个半死。
有人却没让她等着讨好冯于晗。
这边主仆俩在屋内密议,特看顾他们小院的探子便将消息传给了主子。
东宫,太子听了属下报告,笑意盎然,摇着头道:“这个赛氏言行间百无禁忌,主意也多得很。罢了,五弟待她虽有几分真心,到底孩子脾气,再纠缠恐怕赛氏对他做出什幺。你遣人帮忙放他们主仆离开就是。至于外面——郑大志那个忠仆带着姓白的两只小狗儿总照看的了她了。”
跪在下方的内侍恭敬的磕了个头,见太子挥手示意,便又无声退了出去。
一旁仍翻着文书整理着什幺的文士抬头看去,见太子那一脸兴味,叹着摇了摇头。他现在是知道赛雪是何人了,腹中胎儿照太子批下的八字早了半年还多!然而太子师从名家修习道法,道法一事又最是玄妙难言,二人真有什幺机缘也不定。
但听那女人言行仍是惊世骇俗,见太子待她不同常人,不免心里发毛。
未来半月,赛雪主仆果然有如神助似的,先是珍珠认了府上原先的一个小内侍做弟弟,那小内侍又给他们指了暗路与外人联系,珍珠托人叫了郑大志来,兄妹一合计,郑大志听闻赛雪过得不如意想要离开,虽为赛雪日后担忧,仍是听了妹妹的请托。
这边厢计划着出走,赛雪身边那个原是王妃院里的丫头却悄悄求到了她身上。
见她跪在下面,赛雪还愣了愣,自然许她陈情。
那丫头六神无主,犹豫着还是磕了个头下了狠心,“主子容禀,奴婢实在无法了。夫人那里、夫人那很不好!”
“夫人?哦,王妃——夫人有何不好?”因赛雪与珍珠常常密议,白日里便打发这丫头回去尽心。王妃院里下人从来忠心耿耿,听赛雪如此吩咐自然没有不应的。
“吃穿度用,全是不好。”
赛雪自己用度没什幺落下,转念一想便知是冯于晗吩咐过,因道:“这事我也无法,一会儿叫珍珠陪你一道吩咐下去,我的用度分一半给夫人那。”从来妾不如妻,府上落难了赛雪反压了女主人一头哪是什幺好事,偏偏赛雪毫不自觉,一片真心听来反而像是炫耀。
那丫头也是哭笑不得,只得干巴巴道:“夫人向来并不注意那些俗物,只是、只是……”
“你做这幅难以启齿的样子干吗?”
“是有人对王妃……不敬……”
赛雪见她说着,却羞窘万分的样子,不由心下奇怪:若说不敬,忠仆自然应该是气愤难当才对,怎的这丫头却害怕人知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