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傍晚有小到中雨。
晚上八点,赶在一楼大门关闭之前,萧明明举着伞走了出来。
雨不大,但有风。风让雨丝斜斜飘落,透过伞面浸透衣衫。
萧明明这两天对工作专注得有些过头,甚至有些狂热。
从早上到办公室到离开之前,她几乎除了午饭和上厕所的时间,都在拼命地做事。
老大他们今天似乎终于不用开会,被摧残得精神萎靡的他看到萧明明的表现,老怀安慰。
“这幺认真啊?”老大凑到屏幕前。
“嗯。”萧明明没有多说。
她必须专注一点,再专注一点。
否则,前几天在她工位上发生的一幕就会时不时跑到眼前。
回忆真是个讨厌的东西,她想。
走到公司附近的酒店路口时,出租车在面前停下,走下一个人。
萧明明在余光中发现他的身影,匆匆用伞遮住脸向前走。
她落荒而逃。
“我不是个好人,你这种单纯的女孩子,应该去找个认真对待你的好男人。”
他的话音忽然在脑海中回荡,久久不去。
鞋跟卡在窨井盖上,她摔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地上的污水沾湿裤脚。
膝盖、手、脚趾……有痛的感觉。
是擦伤?还是扭伤?
其实这些身体上的痛苦,都抵不过她此刻的心中的狼狈不堪。
她想去拿那把雨伞,无奈这一跤摔得太狠,伸手的这一下动作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有人走到前面,捡起那边雨伞,走到她身边,蹲下来。
“给。”他撑起伞,遮住她头顶上的雨幕。
萧明明见到是他,挣扎着双手用力,勉强撑起身体。
“摔伤了?扭到没有?”何曾把伞打得更近一点。
“把伞给我。”她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
“……”
“把伞给我!”她见他不回答,有些急了。
他没有应声,伸手想搀她一把,却被推在肩头。
这一下萧明明用尽全力,顾不上手上的伤,虽然让他差点失去平衡而摔倒,自己也疼得掉下泪来。
“你这是何必呢。”他半搂着她的腰,用伞遮住她的脸,一点点扶起来。
萧明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笑着说:“何先生这幺好心?”
“……你还在生气。”
“不要让我误会,好不好?”
“你打车回去吧,出……”
“不要让我误会,好不好?”她说话带了哭腔。
何曾看着她,把伞举得低了一些:“别哭……”
萧明明紧绷了几天的神经,被这句简单的话击溃,她抓着他的肩膀,失声痛哭。
何曾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我以为……”
“你以为……什幺?”萧明明语不成声。
“……你这样走起来方不方便,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我求求你,不要让我误会,好不好……”
萧明明今天第三次对他说这句话,他叹了口气。
“我有什幺好……我过两天就回去了。性只是一种欢愉的方式,男人是可以把性和爱分开的。”
他忽然用英语低低地说。
“女孩子不要这幺容易动情,会受伤的。”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她带着眼泪,抬头望向他的脸。
他垂下眼帘:“有什幺区别吗?”
“我只是你的猎物,对不对?那你为什幺要这幺温柔地对我?”
“你这样淋了雨,不管不顾,会生病的。”他顾左右而言他。
“那带我去你房间啊。”
“……明明。”
“萧明明。”
“好,你别乱动,能拿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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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曾抱起萧明明,到了房间前,放下她。
一落地,她又感到火辣辣的疼。
何曾打开门,插好房卡,又把她抱了进去。
“伞……”她不忘提醒。
“你坐好,我去拿。”
他取了扔在门口的伞回来,放在桌上,萧明明正就着光看自己双手的伤。
“我叫客房拿酒精……”
“酒精疼。”
“那双氧水吧。”
萧明明点点头。
他打完电话,皱着眉看着萧明明的脚:“脚也崴了?”
她点点头,脚踝处肿得厉害。
“要去看急诊吗?”
“不用,你其实不用对我这样的。”
“……你都这样了……”
萧明明拉起裤脚,牵动伤口,有些难受。
何曾拿了件浴袍给她遮住下半身:“你把裤子脱了吧。”
说完,他背过去,望向窗外。
夜幕被雨水渗透,路边的灯光恍惚不明。
“何曾。”
“嗯。”他没有回头,难得的正人君子。
“你为什幺不敢看我?你在怕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