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让这才注意到马背上的卓玛姐妹,他看向说话的央金时,顿时直了眼,铜色的脸上兀地涌起不明显的红晕。
“听到没有,能上学不容易,回去跟阿爸说,你不去山上了,好好上课。”扎西对才让说。
才让喏喏地点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直拿余光瞟着央金。央金也注意到他的视线,被他这副痴憨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垂下头,一脸娇羞。
萧陟和扎西看见青春萌动的少男少女们如此,都不由笑起来。
“仁增,你怎么也来了?”扎西问道,仁增家住县城,家里不用放牧。
仁增爽朗一笑:“扎西,萧陟,我是来跟你们说一声,我要磕长头去拉萨!”
扎西惊讶道:“磕长头去拉萨?那要三四个月吧!马上就丰收节了,你家里不是让你……丰收节后就……”结婚……
仁增大笑两声,声音里暗藏苦涩:“我和家里说清楚了,不愿意和弟弟们娶一个妻子。康珠不想嫁我没关系,是我们今生无缘。但是我相信,我总会碰到一个缘定的妻子的,独爱我一个人的妻子!我也只爱她一个!”
扎西被他的勇气震撼道,却也不由担心:“你不想和弟弟们娶妻,那你,是跟家里分家了吗?”
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如果不想和兄弟共妻,就要分出来自己住。而如果这个想分家的是长子,因为他没有承担起当家人的责任,他将不能带走家里的一针一线,只能穿着身上的衣服离开。
仁增笑笑:“是!我现在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钱、汽车,全留给阿爸和弟弟他们了,二弟也长大了,由他来带着全家,肯定也会越过越好。我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厚着脸皮过来向你讨点路费!”
扎西心中微涩,低声道:“我没带什么东西出来,你出发前去我家,请康珠姐姐帮你准备路上的饭食,阿妈知道我的积蓄放在哪里,让她拿给你。”
仁增眼眶微热,在扎西手臂上用力拍了拍:“谢谢你,好兄弟。”
萧陟摘下腕上的名牌表递给仁增:“拿上这个,实在没钱了就把这个卖了,反正不能饿着自己。”
仁增看眼那锃亮的机械表,不敢接,扎西道:“拿着吧,萧陟不是外人。”
仁增有些奇怪他二人之间自然的熟稔,不过也没多想,接过来戴在腕上。
姐姐达瓦卓玛翻身下马,从行囊里找出壶青稞酒,给仁增倒了一碗:“请你喝,磕长头很辛苦,祝福你。”
仁增也是刚注意到美丽的达瓦,愣了一下,接过酒碗回了句“扎西德勒”,问扎西:“这两姐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