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嘉竹可是等不及了,她这小模样,瞧着我都胃口大开了。”在座众人,蒋孙氏是长辈,她笑着夹了一片肉放在炙炉上:“旁的不说,都搁酒足饭饱之后吧。”她话音落了,众人这才纷纷开动。
使女们也列了一桌,不过是个大的炙炉,且她们还得轮流伺候姑娘们用膳,并不能自顾自地吃。嘉梅只留心了蒋孙氏的膳食,对于使女们没甚在意。嘉兰倒是考虑到了,担心她们估计吃不饱,还叫厨娘们另备了填饱肚子的面囊。
“我是许久没吃到这么嫩的野味了。怪道都说野味秋冬最好吃,可不正是膘肥的时候!”顾蒲月喝了几杯酒,双颊微红,眸子在灯下亮闪闪的。“正是如此!”嘉竹一幅酒逢知己的模样,睁大了眼睛:“去了筋的肉又不难咬的!”
“肉也就是个肉味,倒是嘉兰这蘸料怪好吃的。”蒋孙氏满心满眼都在这蘸料上:“我还担心膻味太浓呢,谁知道蘸料里裹了裹,酸酸辣辣的竟一点都不觉得膻了。”嘉兰闻言一笑,只气定神闲地啜酒。嘉梅一边将一片切得薄薄的肉放到箅子上,一边笑:“四婶,你那蘸料是嘉兰特地帮你调的,和我们的都不一样。”
“诶?竟是如此?快让我尝尝,你们的是什么味儿。”蒋孙氏一听,登时无比好奇。嘉梅于是笑着把自己的碟子往蒋孙氏跟前推了推,蒋孙氏筷子蘸了稍许,忙把碟子又推了回去:“可没我这个好吃。”
她这小女儿护食的情态叫众人都笑了起来,嘉竹一时又嚷着要尝蒋孙氏的蘸料,场面愈发的活泼火热起来。使女们也渐渐丢了小心谨慎,都放了几分紧绷的情绪。
秋染赞肉片薄如云翼,夏间就立马夹着肉片往灯下看,一不留神把肉片掉了,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就连埋头吃的芒种,也因为把肉塞在囊里鼓鼓囊囊的,叫姐姐们好一阵笑。使女们又说些各自的糗事,来逗姑娘们笑,待月亮悄没声地上来,这照水轩早就一片欢声笑语。
众人吃了个三分饱,嘉兰便提议开始玩占花名,众人自是乐意至极。
“嘿嘿,我刚刚就喝了一杯酒,可就等着玩儿占花名呢。”嘉竹一乐,伸手去拿签筒。“咱们几个人少,叫上春禾她们一块儿罢。”嘉兰也笑。“这哪好”春禾忙摇手。“春禾姐姐别!”嘉竹一瞧她那样,忙就窜到了春禾面前,一手春禾一手春苗,硬生生地拉来了自己桌前,又忙招呼自己的两个大使女。
“图一乐呗!”嘉竹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可不是,你们素来真心实意的,哪儿玩不得。”蒋孙氏也笑道,命自己的大使女采苹也上桌来。嘉梅一锤定音:“且圆了这顽丫头的兴致。”
“是极是极!”嘉竹半点儿不介意被称为“顽丫头”,众人都乐了。不过夏时还是笑言道:“也是夫人姑娘们心宽,直教奴婢们心痒着。但若是奴婢们都去了,可不就冷落了这炙炉薄肉了?叫奴婢说,还得留几个人瞧着才行。”
于是众人又商议了一番,最后使女中春苗、夏间、秋染、采苹和顾蒲月的大使女鱼丽一齐来玩儿占花名,其余的则继续在一旁伺候着。嘉兰也让夏时把在外头烤肉的芒种等人叫了进来,暖融融地都凑在了照水轩里。
“咱们这儿,就属嘉竹最小,嘉竹先来。”蒋孙氏笑着指了指嘉竹。嘉竹一听,迫不及待地就拿过了签筒,挺虔诚地把签筒抵在了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