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儿笑闹着,抽了签的鱼丽却有些怔忡。
顾蒲月发现的还没嘉兰早,只听嘉兰温言问:“鱼丽抽到了什么花签?”顾蒲月这才意识到鱼丽神色有些不妥,先是一皱眉,心下有些不喜她这样的作态。
“是杜鹃 红红火火的,倒也很好看。”鱼丽笑得有些牵强。嘉梅一瞥她手上的花签,见签文上写着“花花叶叶下含芳,泣露啼红。言诵悲诗词曲一支,觉悲者饮之”,登时就明白了过来。嘉兰却是记得占花名每一支花签的签文的,心思一转,便知是何缘故。
“那可就要考究你的词曲功底了。”嘉兰笑道,仿佛浑不知杜鹃花的寓意一般,只当是平时的玩闹。顾蒲月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不咸不淡道:“鱼丽在诗词上是个有造化的。”
鱼丽也别无他法,到底她只是个奴婢呢。她捏紧了手上的签文,站起身朝众人盈盈一拜,灯影绰绰,有些婀娜韵态。
“奴婢前儿听街巷上传的一首曲子,就拿来献丑了。”鱼丽笑道,然后缓清嗓,凄凄婉转地吟诵道:
“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
美人月下吟哦,且悲且哀。
“临风叹兮将焉歇,川路长兮不可越。”
奈何所爱隔山海,徒有临风而叹。
“月既没兮露欲晞,岁方晏兮无与归。”
凭栏哀思,竟至月没天明,可陌上郎君,迟迟不还。
寥寥数语,举头望月的美人栩栩如生,哀哀戚戚的情思仿佛是闭月的云翳,一点点没了人心底月的清辉。这样待君归的哀思缠绵,军眷感触最为刻骨。蒋孙氏早就触动不已,已是掩面低叹,仰头换盏。其次又属顾蒲月神色怔忡,她与蒋善仁的聚少离多,不论旧日还是来年,都是可见的场景。她虽比蒋孙氏能克制些,却也默默地拿起了杯盏,闭目一饮,像是把哀思深埋。
鱼丽的声音实在是好,那百转千折哀婉凄切的嗓音,直勾动人心底最软的那一点情愫。嘉梅和嘉兰对视一眼,均叹了口气,拿起了杯盏。
“佳期可以还,微霜沾人衣。”
待到鱼丽吟诵完最后一句,整十人里,只有嘉竹和夏间在茫然地对视。即便是照水轩里没有玩占花名的使女,没有“觉悲者饮之”的竟也只有芒种。
“鱼丽献丑了。”鱼丽吟诵完,自己仿佛也有些沉浸在其中,微微抚了一下胸口。“呃,挺好的”全场仿佛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嘉竹只好挠了挠头,略有些尴尬地朝鱼丽点了点头:“我看四婶、蒲月姐姐她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