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太爷和蒋忠天都想到了生死未卜的蒋善义。蒋忠天心中大恸,又狠狠地锤在了桌上。
蒋忠地看了蒋忠天一眼,沉声道:“如果是这样,那临川镇的消息更不能放。如果真的是吴治东拿百姓来冲抵战功,这是千古之罪!而且,功利点来说,这是吴家最大的把柄!我们一定要赶在吴家回过神来之前,搜集他们的罪证。”
他又道:“萧肃政把义哥儿救出来,不算有勇无谋。我此去定北,正好看看萧肃政是否可用,如他可堪大用,可以让他暗中接管临川镇一事。”
“可是如今我们自顾不暇,如何再去管临川镇的事?”蒋忠亲却不太同意。
他更倾向于先护好家中人:“攘外必先安内。先不说竹姐儿最近发生的事,明显就是晋国公府在泼脏水。再往早了说,顾家姑娘那个案子,也不过就给定『性』成了流匪!但是这案子里,并非没有疑点。”
他因着掌管蒋府的亲卫,对这件事最先知道详情:“我听兰姐儿说,顾九郎是被顾家子侄叫出去的,但是那林子里,哪有其他人的身影?那些把顾九郎叫出去的人呢?”
蒋忠亲对当日嘉兰身边牺牲的亲卫颇为熟悉,此时又道:“还有牺牲的几个亲卫,不说以一当百,但是对付几个流匪定是绰绰有余。除非他们面对的是几百上千个流匪 ”
他顿了顿,厉『色』道:“如果这群流匪有几十上百个,难道都城护卫的南衙府卫都是傻子不成?早在重九节之前,就有流匪闯到了普济寺下。普济寺离都城,可比春芳镇离都城要远多了,那个时候北衙禁军可也十分干脆利落。难道那些流匪闯到了春芳镇外头,反而都没人发现了吗?”
蒋忠亲一直在接着暗中调查当日之事,只是处处受阻。
他比哥哥们都年轻,跟嘉兰这些侄子侄女也最亲近。
千灯节的事故和重九节的事故加在一块儿,蒋忠亲心中怒火中烧,却怎么也探查不出所以然来。
他此时也胸有怒气,声音微扬:“哪里单只有一个吴家!陆家、晋国公府甚至顾家,都是一丘之貉!”
“四弟!”蒋忠地轻斥了一句,顾家毕竟是蒋忠天的姻亲。
蒋忠天却看着蒋忠地,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蒋忠亲的『性』子,不让他把心中的憋屈烦闷发泄出来,他恐怕绝难以忍受。
“呵!”蒋忠亲比他几个哥哥都骄纵放肆些:“我二哥屈辱赔笑,义哥儿命若悬丝,兰姐儿鬼门关里转一圈。我三哥还在守着江山呢!他女儿居然被人侮辱蔑视,还要送去和亲!我有什么说不得的?我甚至还想问一问今上!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被几个女人把控着,被一个狗屁道长的仙丹仙『药』喂着,温柔乡里待久了,还记得如何为君吗!”
“逆子!闭嘴!”蒋老太爷大喝一声。如果他们不是待在密室里,蒋忠亲的话足以让蒋府死无葬生之地。
蒋忠亲紧闭着嘴,一掀衣袖跪倒在蒋老太爷面前。
“儿子言行有失,请父亲责罚。”他硬邦邦地说着请罪的话,但脸上明显不服气。
“天、地、君、亲!”蒋老太爷气的头疼:“你忘了我给你们取名的含义了吗!”
这一次,不仅蒋忠亲,蒋忠天和蒋忠地也都跪了下来。
“断不敢忘!”
他们齐声道。
“蒋府安身立命,皆为天地君亲。”蒋老太爷的声音苍然,却毋庸置疑:“山河百姓,为天地。君命所授,为权责。祖宗教训,为指引。哪怕赌上我蒋氏满门『性』命,也不能辜负天地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