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竹惊愕地抬头看着宜安长公主,胸中一堵,大喘几口气后退几步。
万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是爹爹,害死了二伯和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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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竹。”嘉兰几乎本能地上前一步,把嘉竹护在身后,厉声看着万丈公公道:“圣旨未提之事,就是未有之事。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不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吗?”
她几乎毫无思索地吼出了这番话,本能地想要护住她的亲人。可当她吼出这番话之后,她的脑海中犹有一道亮光,刺破了暗幕。
她眼前忽地闪过蒋钱氏立于雨夜,金簪抵住脖颈的傲然。而此时,蒋钱氏却手脚发软,对被证实的消息骇然无措。
蒋老夫人连声哀咳,血迹连帕子都捂不住。宜安长公主一身冷汗,听到嘉兰的话,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口中不断地重复:“兰姐儿所言甚是 ”蒋赵氏卧病在床,蒋孙氏不省人事。蒋嘉梅和顾蒲月呆滞愕然,不知所措。嘉竹和善礼像被激怒的幼兽,却不知该把怒气发泄到哪个方向。
现在,该是她立起来的时候了。
嘉兰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她长吐了一口气,扶起蒋钱氏,把善礼拉到蒋钱氏怀里来:“娘,您得护着善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爹爹还没死呢!”
蒋钱氏咬着唇,狠狠地点了两下头,紧紧地抱住了善礼。
“把祖母和四婶娘扶进房,把嘉菊抱到四婶娘跟前去。让四婶娘一睁眼,就必能看到小妹妹。”嘉兰沉声道,她的声音还能听出颤抖,可眼神中的厉『色』和坚韧,就连陆昭都要刮目相看。
“咳咳 兰姐儿 ”蒋老夫人一边咳嗽,一边看着嘉兰。嘉兰上去握了蒋老夫人的手,低声道:“祖母,祖父既然还在宫中,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说罢,朝万丈行礼道:“万丈公公,既然圣上的旨意只是叫我们知晓这些消息,那可否提了不许咱们家出门请大夫?”
万丈愣了一下,跟陆昭交换了一个眼神。
嘉兰未等他们说话,便厌烦道:“你们就算想针对我们蒋家,又何必急在一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不过想体面点上路,又有何妨?还不如成全了你们宽怀心胸,搏个好名声。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何不做?”
万丈和陆昭从未听过任何一个都城贵女这样直白的话语。
就连喘过气来的蒋钱氏、宜安长公主等人都愣住了,百味杂陈地看着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