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的眸子却刷地一亮，她的声音都不由得高了几分：“你肯答应让阿姐去住！”她说完这一句话，又连忙把声音压低，但声调里都透着喜悦：“我就知道你肯答应的！我就知道！”
她此时倒像个孩子，不像个把阿姐时时护在身后的人。
嘉日的眸子扑簌地落下泪来，她的手被嘉月抓得极紧，但她只是温柔地看着嘉月，连一声通呼都未喊。
嘉兰心中酸涩，微微侧过头去。嘉竹默默地挪到她的身边，依偎在她的肩上。她们姐妹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安慰。
嘉月是最高兴的，她第一次笑着道：“给我一点时间，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就好！”
她压低了声音，眸中的神采里透着剑一样锋利的光芒：“四堂妹，你知道蒋长虎外头养了一个叫赖招娣的外室吗？就是抱着两个孩子来的，叫曼娘的。我们早就知道蒋长虎会在冬祀日前夜，你们来时，把这件事捅出来。”
说到这儿，嘉月又愧疚地说了一声：“抱歉 ”
“不碍事，你们自身难保，我明白的。”嘉兰打断了她的歉意。嘉月这番话让嘉兰明白，当日嘉日和嘉月称病没来，恐怕也是另有隐情。但是，嘉兰并不责怪她们。若她们所言属实，换成是自己，也不会来的。不然，蒋三老太太的怒火必然就会发泄到她们头上。
嘉月咬了咬嘴唇，才继续道：“赖招娣的事，祖母知道的不如我们多。”
嘉兰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倒是真有些意外了。先前听嘉月所言，他们在东府该是举步维艰，却没曾想还有这样的功力。
嘉月短促地笑了一声，这笑声里透着无限的悲凉：“便是我们外家不强，可我们也是有外家的。更何况，如果我们母女三人再没些手段，蒋长虎早就成了我们的嫡兄弟，哪还会演现在这一出。”
嘉兰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手段，但她不欲多问。
嘉月对她的不追问稍松一口气，附耳对嘉兰道：“蒋长虎先前把赖招娣养在定北城，后来定北战局不稳，四堂叔 都城蒋府的人来定北领军。蒋长虎担心事情闹大，就拜托吴过山帮着把赖招娣藏了起来。”
“但是，蒋长虎并不知道吴过山中间曾把赖招娣悄悄地送走。”
嘉兰冷冷地接上了此话：“他把人送来了都城，好诬陷我大哥哥。如果诬陷成功，不仅我大哥哥跟顾府生嫌隙，我蒋府二房跟三房也必然决裂，更不用提我蒋府的声名，定一败涂地。”
两兄弟共用一妻！这该是多大的丑闻！
嘉兰压下了心中勃然的怒火，冷静之后才问道：“那吴过山把赖招娣藏在了哪里？为什么蒋长虎会不知道赖招娣离开了定北城？”
“因为她本来就不在定北城。”嘉月看到嘉兰眼中的怒意，终于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