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日日皆来我处听训,让你阿姐看着你进步的本事。”萧肃政又嘱咐了一句,这才在喜婆的唱念中翻身上马。
善礼紧握了一下手,紧盯着喜轿。
哪怕他能日日在萧肃政麾下听训,但善礼心知肚明。从今日起,他和嘉兰,便再不能如幼时相处。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赶赴军中,像蒋家众多好儿郎一样,以军功起。
等到那个时候,他跟阿姐再见的机会,便也少了。
可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巾帼蒋府的门前,任由看热闹的人群从他身边蜂拥而过,追随着喜轿吹拉弹唱地走远。
耳畔,喜娘唱的《六摇贺词》还声声在耳
“手里捧安康,胸前金凤凰,轿中坐着新嫁娘。”
“一摇富贵有,金玉盈来盛满袖。”
“二摇百病走,福寿延年又无愁。”
“三摇子孙秀,出将入相封王侯。”
“四摇恩爱久,比翼齐飞恒相守。”
“五摇过了外婆桥,娘要哭喊莫回首。”
“六摇跨了夫家门,相夫教子尽天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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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嘉兰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六摇贺词》已经唱了数遍。她一坐下来,耳中好像还萦绕着这热闹的贺词,饱含着对于新嫁娘无限的期许和祝福。
富贵有、百病走、子孙秀、恩爱久,这何尝不是每一个人心中暗藏的期许呢?嘉兰自诩心『性』坚强,于世俗诸事上看得极开,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自己,也会像小女儿般,藏着这样平凡而朴实的期望。
萧肃政也是如此,而且他比嘉兰表达得更为直白。他陪着嘉兰进了婚房,便低声附在她耳畔道:“富贵有、百病走、子孙秀、恩爱久。这些,我都会给你。”
嘉兰心中一颤,微微低下了头,语带羞怯,也依然清明:“这是我们一起来做的事,怎能让担子都落在你的肩上呢。”
萧肃政眉眼一亮,他极欣赏愿与他并肩而行的嘉兰。便是心中一动,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他终于能名正言顺地握住他肖想已久的人,感受手中如凝脂般细腻光滑的肌肤。
嘉兰的手软和而温暖,萧肃政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只知道怔怔地看着她,口中懊恼地低声道:“怎么还要去敬酒 ”说着,早都忘了要应和嘉兰的话。
嘉兰脸『色』通红,只觉得被他握着的手,和自己的脸一样,都像被炭火烤着一般。但她没有抽出手,而是迟疑了会儿,在他的掌心轻轻地勾了勾,翻过手来,与他十指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