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可是成了家做了娘亲的人了。”嘉兰笑道。肖夫子抬头望天,嘀咕道:“就是锋哥儿再有了孩子,你也是个小姑娘。”
这话把顾湍榕唬了一跳,他认真想了想,本想反驳肖夫子的话 毕竟等守锋有了孩子的时候,嘉兰可着实不能称为“小姑娘”了。可是他转念想到肖夫子言词之间,以嘉兰为傲的模样,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心里话憋了回去。
嘉兰哪能计较肖夫子的这些话,她笑着嘱咐顾湍榕道:“若是先生也当你是个小孩子,你就受着便是,是先生疼你呢。”
“这一路上,你跟先生辛苦。要少饮酒,少辛辣。哪怕羊肉再好吃,也不能一餐吃它三大碗。夜半『吟』诗的也要少,外头冷,过了夜对身子也不好。襄平风又大,要记得添衣,不能嫌麻烦 ”嘉兰看着顾湍榕,细细叮嘱道。
顾湍榕有点儿懵懵的,睁大着眼睛看着嘉兰。他疑『惑』地看向肖夫子,却见肖夫子把头撇到了一边去。顾湍榕恍然大悟 嘉兰这些话,看着是说给自己听的,实际上,却是说给肖夫子听的。
嘉兰见顾湍榕回过神来,接过夏荷端来的酥酪,递给了顾湍榕一碗:“不要劳神费思。若是想不明白的事,便丢在一旁睡去。一觉醒来,便又是新的一天。”
这句话,就确确实实是对顾湍榕说的了。
“代我去看看嘉竹,看看琅元和琅华。代我去看看大姐姐,看看明然。”嘉兰将端着酥酪的白瓷碗捧近了心口,看着缕缕热气,眼眶也不由有些氤氲:“若是能有机会,再代我去看看四婶娘,看看嘉菊。再看看 ”
嘉兰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微低了头.
肖夫子粗暴地出声打断道:“看这个看那个,指望他干什么!回头你一个个地都看去,他的眼睛难不成还能瞧出花来?你那些个姐姐妹妹,难道还能惦记他不成?不都是惦记着你吗?”
肖夫子说到这儿,更嘟囔道:“也不知道她们哪儿招你惦记,瞧着哪里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师父 ”
嘉兰为他这孩子气的话噗嗤而笑,朝守锋伸出了手:“来,锋哥儿下来,让爷爷吃酥酪。”
肖夫子眉『毛』一挑,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嘉兰便立刻道:“先生,你如果累着了,我难道会不心疼吗?”
嘉兰此言,让肖夫子立刻哑然失声,乖乖地把守锋放了下来。守锋还有点儿不想从肖夫子身上下来,扒拉着肖夫子的裤子,不怎么肯放手。
不过,守锋才起了那一点儿要闹腾的心思,嘉兰的手便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小手。守锋偏过头去,与嘉兰对视。嘉兰弯着腰,神『色』严肃地摇了摇头:“锋哥儿,让爷爷吃酥酪,你自己也才可以吃。”
守锋对嘉兰的神『色』变化很敏锐,当即就知道自家娘亲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立刻就放了手,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地把手背在身后:“我要自己吃!”
嘉兰笑着点头,守锋便麻利地爬到椅子上做好。嘉兰就从『奶』娘手上拿过锋哥儿吃的『乳』酪,递给锋哥儿,夸道:“锋哥儿是个厉害的大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