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陪着林泽出去散步了,贺天凌也带着顾谦去消食了,别墅里就剩下贺岑和凌寒北,贺岑的双腿不太能受寒凉,白天也走得稍微多了些,有些酸疼。
凌寒北从屋里找出张薄绒毯盖在贺岑的腿上,然后就想像往常一样帮人按摩放松下,但贺岑却拦住了他,牵着人的手让他坐到自己的对面。
凌寒北心里有些没底,他隐约感觉到好像下午和那位顾市长聊过后,贺叔叔就一直有些不对劲,就连刚才吃晚饭时都会走神,要不是他及时伸手,一碗鱼汤就差点打翻在了身上。
看着狼崽子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和故作轻松的表情,贺岑心里很不是滋味,小谦没说错,自己不仅自私还心狠。
“寒北,我们谈谈吧。”
“哦,好,”凌寒北心里更忐忑了,“贺叔叔要谈什么?”
“我这一年来对你关心不够,你、你有没有怪过我?”贺岑说完下意识地抿了下唇。
“啊,没有,”凌寒北打了个嗝,“贺叔叔,你一直很关心我啊。”
“寒北,”贺岑收回握着的手,“我想听真话。”
看到被松开的手,凌寒北眼神惶急,心开始往下沉,“贺叔叔,你、你究竟想和我谈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我有时候故意闹你不是想惹你生气,就是、就是想让你多在意我一些,贺叔叔如果不高兴,我以后不会了,真的我……”
“寒北,是我的问题,”贺岑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腿上的绒毯,似乎在给自己打气鼓劲,“我一直挺没安全感的,在你这没自信……”
“嗯?”凌寒北双眼瞪得老大,微张着嘴,茫然不可置信脸。
贺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稍稍挪开视线,短促地叹了口气,有种豁出去的既视感,“还喜欢自己琢磨事,越琢磨越没底,然后就自己跟自己较劲,冷着你这段日子,我也不好受……”
“不是,贺叔叔,你把我说糊涂了,”凌寒北迟疑了下,伸手去抓贺岑的手,贺岑没躲,凌寒北心里踏实了许多,用力握着了,“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故意冷着我?贺叔叔,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琢磨来琢磨去的?”
贺岑蜷了蜷手指,紧盯着凌寒北的眼睛,“那天你和你父母说的话我听见了。”
“哪天?”凌寒北一愣,而后立即醒悟,表情有点惊讶。
贺岑眉眼低垂,“我不是刻意听的,我当时就在那,只是你没看到我而已。”
一年前,凌肃被正名,虽然身份使然不能公开嘉奖,但内部还是给了军功章及烈士称号,为此凌寒北想重新给叔叔立个墓碑,就在他的大哥大嫂边上,免得叔叔凌肃一个人孤单。
碑立好了,凌寒北并不想让贺岑去祭拜,徒惹伤心,况且他心里也有点小小的不能为人道的心思,就是觉得好像当做叔叔凌肃的面,他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