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事,凌寒北直起身拍了拍巴掌上的泥尘,然后自己取过贺岑手中的鱼竿,“好了,贺叔叔,我们可以开始比赛了。”
看着走到离自己身边不到两米远开始甩杆的狼崽子,贺岑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然后也将手中的鱼竿甩了出去,身下的轮椅稳稳的、没有丝毫的晃动。
凌寒北对这场比赛是势在必得的!赢了,他就可以要求贺叔叔做一件事了!
小爷直接用树枝都能叉到鱼,更何况是钓?!贺叔叔这么些年就没有看到过他钓过鱼,就连出门都是有限的,况且这里说是鱼塘,但其实鱼并不算多,大鱼吃小鱼的,剩下的都是狡猾且机敏的鱼。
这回赢定了!
狼崽子的身影被西斜的太阳拉得长长的映在水面上,贺岑唇边隐去极浅的笑意。
安静很快就被一声‘哗啦’挣扎的水响给打破了,有鱼上钩了,鱼竿都被坠弯了,贺岑耐心地松放和收紧着鱼线,让上钩的鱼快速地消耗体力,同时鱼钩被越咬越紧,最后手腕一抖,小臂用力,鱼竿带着鱼线和上钩的鱼在空中划过一道令人嫉妒的弧线飞到岸边,‘啪嗒’一声,上钩的鱼在草地上竭力扑腾着,是一条大概有两斤重的黑背鲫鱼。
从鱼上钩到鱼被钓上岸,估计也就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但这一分钟贺岑是全神投入了,当鱼被甩到岸上时,贺岑竟然感觉了些许兴奋,这种久违的感觉让贺岑不由得愣了下神。
回过神后,贺岑发现自己遇到一个小问题,他似乎没有办法马上准备钓第二条鱼,他得先把甩在身后两米开外的鱼给取下放进桶里,才能装新的鱼饵。
鱼桶不远,鱼饵也不远,都是他伸手就能够到的,但战利品鱼有点远了,除非他把鱼给拖过来,可在岸上没有水的浮力,这样硬拖,可能会把鱼线扯断。
下意识地贺岑瞥了眼不远处的狼崽子,没想到狼崽子也正看着自己,逆光中看不清狼崽子脸上的细微表情,但贺岑觉得狼崽子在笑,似乎正等着自己开口请他帮忙。
后来贺岑一直没有承认过那天他感到委屈了,一丝一毫都没有!无论凌寒北怎么撒赖威胁利诱卖萌,贺岑都不承认他会为了狼崽子故意不帮他而感觉到了一丢丢的委屈,他可是贺叔叔!
贺叔叔默默地瞅了一眼想等他开口的狼崽子,然后放下鱼竿,费力地想转动轮椅,可轮椅下被卡了两块石头。
此时贺岑压根没有意识到他这种做法其实已带上些赌气甚至幼稚的成分,一向冷静睿智的他莫名地就开始为一个游戏般的打赌认真起来了,如果换做是贺天凌在这,他早就会自然而然地命令天凌去把鱼抓过来放进鱼桶。
成熟稳重的贺岑会在某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下对一个才刚二十出头的狼崽子存有了份他自己都不知道期待,不清楚期待值究竟是什么,但似乎是期待着这狼崽子的细心体贴不会轻易掉线。
习惯真是很可怕的力量,即使是像贺岑这样的,也会在习惯中慢慢地变成那只温水里的青蛙,十分钟前狼崽子还细心地给轮椅下塞了两块防止滑动的石头,而现在居然袖手旁观……这就是落差。
“贺叔叔,你可真小气。”凌寒北当然不会真的让贺岑自己去抓鱼,看到人要转轮椅,早就三步并做两步地去将鱼从钩子上拿下来丢进了鱼桶里,“让我几分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