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小谎,无伤大雅。
他想看她,为他流露出勇敢扞卫的表情,那种「天塌下来,有我薛翎花陪你一块被压扁!」的坚决。
他想看她,一副心疼他,心疼得快要死掉的模样。
他想看她,重新奔回他身边。
「仙宴没你一席有什么关系,我煮一大桌菜,就我们两个自己吃,绝对不输给啥鬼仙宴!」翎花拉住他的袖,义愤填膺说「谁对你避之唯恐不及也不打紧,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另只手一定要用力竖起大拇指。
他想看她,义无反顾的给予。
他就想看她现在这样子,很珍惜、很珍惜他的样子。
原来,他也拥有被摸摸头、轻轻哄,就会很开心的性子呀……
扳开揪在衣袖上的小手,握进掌心,五指轻扣着她的。
很快的,他被反握住,嫩嫩软软的手指,反过来,把他牵得更牢、更紧。
总以为是自己包容她、将她纳入羽翼下,密密保护,实际上,却是她在支撑他、牵引他,让他能握牢什么,掌心不再空空荡荡。
这根小小的浮木,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她承载起多沉重的自己。
当年在身后追赶他脚步的小娃,如今却是握进手中,舍不得放开的宝。
夭厉低首,笑觑她仰望的脸蛋。
「我们两人自行举办的仙宴吗?……真教人期待。」他低低笑道。
受夭厉蛊惑,报以傻笑的翎花犹不知情,他口中的两人仙宴,与她所认知,相差甚远--
例如,大桌上,某娃横陈躺着,软躯四处摆上菜肴、涂满酱汁,娇羞咬指问「吃菜,还是吃我?」之类的淫乱野望……
夭厉露出每回面壁时,光明灿烂的微笑。
翎花突然觉得冷,猛打了个颤。奇怪,怎么有股寒意?她很快会知道,这一个哆嗦,所为何来。
在他与她,连袂重返天界,那个不远之后的将来。
番外光熙虫
为什么……他不再回来了?
困惑歪着虫脑袋,身子悬挂墙上,左边蠕过来,右边蠕过去,痴痴净往窗外望,等呀等,盼呀盼,迟迟盼不回熟悉身影踏入。
牠听见众仙议论,说他入了魔,神性已失,不顾世间万物安危,任意妄为,以瘟神之姿步入人界,闇息所触及之处,无论人兽草木,无一幸免。
牠不信,执意在这儿守着,他那般温慈之神,绝不会如众仙所言,去世间作恶!
曾经有一回,牠在墙上没巴紧,掉了
落地,摔瘫于他面前。
他眸光由书册间挪来,淡淡觑牠,牠头下脚上,翻不过身的狼狈,不断蠕动短短虫肢。他瞧了好笑,看牠努力半晌,仍只能喘吁吁挣扎,浑身亮光忽明忽灭,总算大发慈悲,要伸指助牠,可长指探来,没碰着牠,又收回去,改拿了枝毛笔,以笔尖往牠背后一挑,将牠翻正。「虽说光熙虫不怕瘟息,却也不保证太靠近瘟神不会出事,还是离我远些,比较安全。」他用毛笔挠牠,似乎觉得笔尖刷过来又挥过去,在桌上翻覆的软虫呆样,有些好玩。
快给我住手快给我住手这样好痒哈哈哈哈哈……乐极生悲,牠被挠得太欢快,嫩躯扭扭,忍不住翻肚,要他顺便也擦挠洁白虫腹,这一翻,又回不来了,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