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梁知予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叶轩顺着姜莱的眼神,夸张地和梁知予打了个招呼。
姜莱嗯了一声,“我喜欢了他很多年,很多很多年”,她昂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晃动酒杯,像是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叶轩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那我跟你说个故事,要不要听?”
“要”,姜莱笃定地点点头,暗想哪怕是狗血的第三者,文或是暧昧对象,她都能接受。
“我当年差点和梁知予领证哦”,叶轩眨了眨眼煞有其事,见到姜莱僵硬的笑容又一秒破功,噗嗤笑出声,“假的。”
“什么假的?”姜莱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
叶轩和梁知予相识于珊瑚礁保护协会,见面次数多了两人熟络不少,加上是校友的关系,他们常常同进同出,引来不少协会成员的玩笑八卦,二人也从没放在心上。
“梁知予这个人,怎么说呢?”叶轩晃动着酒杯,眼神迷离,“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对朋友自然没话说。就是做事太他妈磨叽拧巴了,拧巴到我很多时候都想一棍子把他敲醒。”
姜莱莫名屏住呼吸,期待着会听到另一个心酸的爱情故事。
“有一天我和家里人吵架喝多了,翻遍通讯录,能让我笃定一定会来接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梁知予。”
说到这,叶轩笑笑,说了声抱歉,“我不擅长讲故事,如果你听起来有点迷糊的话,记得打断我。”
姜莱轻碰一下她的酒杯,“你慢慢说吧,我听着的。”
月色朦胧,有酒有花还有音乐,最适合听一些平时沉在心底的故事。只是姜莱逐渐发现,故事的走向和她预计的大相径庭。
叶轩和家里人的争吵来源于她的性取向。
从小喜欢女生的她在亲戚眼中是个怪物,在至亲眼里也是闭口不谈的“晦气”。离开家这些年,她的生活就是反复的争吵。而在和家人长年累月的拉锯战中,她曾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为什么周围人都能爱上异性,就她不可以?
“我看过心理医生,甚至想过做电击疗法。”
与社会大众主流认知背道而驰的感觉相当糟糕,太平洋彼岸的桎梏仍紧紧锁着她灵魂的一部分。哪怕在同性恋合法化的加州,她也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和伴侣手牵手走在阳光下,旁若无人的亲吻拥抱。
“我这个人很俗,俗到只爱看团圆戏码,也只想给自己的故事一个圆满结局”,叶轩又喝了大半杯香槟,悠悠对着月色吐着气。
那天梁知予赶到酒吧的时候,叶轩喝的烂醉如泥。他带她回到自己的住处,从始至终没有询问她崩溃的原因。
“那段时间我很迷茫,家人逼着我结婚,甚至每天几十个电话催我毕业回国相亲。我和他们说想去印度尼西亚保护珊瑚礁,你知道我爸妈说什么么?”叶轩嗤笑一声,“你连男人都爱不上,还费那心思保护珊瑚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