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的已婚男人这就出发喽!
另一位冷静的已婚男人今天上班来得太早,周六只打卡半天,他竟然还提前到了快一个小时。
许啄在电梯里琢磨了一会儿,最终从轿厢出来,向住院部走去。
他去的地方很安静,是片独立的小花园,这个时间本该鲜有人至,但在许啄到达之前却已经有人造访。
六月到了,春日里的花已经被仲夏的浓绿挤掉了大半斑斓,背对着他的人坐在长椅上摆弄着手里的什么物件,许啄走近了才看出来,是只纸叠的蝴蝶。
真是神奇,他认识的学渣似乎手都格外的巧。
贺执会折纸玫瑰,这人会折纸蝴蝶,而听贺执提起,林宵白预备好下周送给关关的生日礼物,是他得某大师真传后亲自用啤酒瓶底做的一枚“宝石”戒指。
非常精美,还有专业部门开的材料认证证书。
……是不是应该邀请林宵白常来他们单位坐坐。
许啄有点走神,不自主地抚上自己的无名指,一会儿想起上面刻的那句埃加拉族语,一会儿又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夏天,海边,还有许偲藏在身后的小蝴蝶。
折蝴蝶的人不知道听没听见来人,依旧专注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许啄安静地看着程皎就那么不紧不慢折了满腿的花蝴蝶,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又很嫌弃一样站起来把折纸全都拂到地上。
但不过一个瞬息,他便从躁厌中回过神来,怔忪片刻,蹲下来一只一只地重新拾了起来。
小心翼翼,就像那个短暂的夏天,他给男孩捉一只真正的蝴蝶。
许啄蹲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地帮程皎捡纸。
蝴蝶太多,也不知道他从几点就出门开始做手工。
这里的小花园外人一般进不来,许啄的工卡大清早没有打到牙科,打到了和他八竿子搭不上的精神科。
“我又发病了。”程皎捡着蝴蝶,很平静的样子。
许啄“嗯”了一声:“护士说这次轻了许多。”
程皎很久没有戴过眼镜了,从前被蚊香圈遮住的那对深眼窝嵌着双轮廓极为精致的黑色瞳仁,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甜甜的小涡,看起来就像个任何时候都无忧无虑的少年人。
超龄的少年人超爱撒娇:“那他们还要关着我多久呀,哥哥?”
许啄耐心地同他讲道理:“是你让他们关着你的。”
程皎双手托住下巴装祖国花朵,刚刚捡起的蝴蝶又掉了一地。
“是我让关的,所以要关多久呢?”
许啄把捡起的蝴蝶捧起,还到程皎摊开的手中:“你想离开了吗?”
很寻常的问话,但程皎好像突然被他难住了,出神半天才眨了眨眼,小声嘟哝:“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