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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今天,也不是昨天,是从宛城开始,他便时不时陷入怅惘的低落情绪之中。

许啄的手指顿了顿,掩饰性地重新摸上光亮的琴身,但他很诚实:“一点点。”

贺执懒洋洋地眯起眼睛:“贺执也没办法让你开心起来吗?”

许啄歪着头看他,笑着说:“一部分。”

“好吧,”贺执瘪了瘪嘴,“我想抱抱你,可我感冒了。”

又来这招。

许啄把长笛放到床头柜上,起身坐到床沿,就势躺下来钻进了滚烫的被窝。

他说:“我吃过板蓝根了,我不怕。”

感冒药易乏的副作用漫上来了,贺执笑了一声,疲倦地闭上眼睛,还在执着地伸手把许啄拉进怀里。

就算没有发烧也好,贺执的怀抱总是这样暖洋洋的,永远都像是刚刚晒过大太阳的棉被,裹得人严严实实的。

许啄听着他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良久,轻声道:“林宵白说,你是宛城人。”

贺执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

许啄眨了眨眼:“为什么?”

“我妈听人说,我爸他在宛城待过好几年,好像老家就是那里的人。”

具体就在他死之前的那几年,他离开了贺妗,回到宛城,在那里重新娶妻生子,最后带回来了一个不过六个月大的小儿子。但这个人或许意识到自己就是个短命鬼,前脚刚把孩子送进福利院,后脚就死了。

贺执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许啄轻手轻脚地向后退了退,但却被这个人在潜意识中再次收紧手臂搂得紧了些。

他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拍着贺执的后背哄他入睡,几乎自言自语地问道:“如果那个小儿子拿走了一切原该属于你的东西,有天又真的恬不知耻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愿意喜欢他吗?”

少年的呼吸匀长,业已坠入甜蜜梦乡。

“……”

许啄闭了闭眼睛,收回手臂,从贺执已经失去力气的怀中退了出来。

他几乎有些腿软地无声跌坐在床边,手指几番颤抖,最后还是紧了紧掌心,狠下心般拉开了贺执的床头柜。

第一次住在这里,许啄早上被林宵白拍门吵醒,洗漱完毕回来整理床铺的时候裤腿勾到了床头柜的拉手,一走动便不小心往外拉了几寸。

本不该偷看的,但不过是那回眸的一瞥,他便在抽屉里看到了一沓非常眼熟的东西。

贺执打心眼里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互相喜欢才最重要,但有的时候,却还会有别的事情打破在喜欢之前构成无法逾越的高山。

和几个月之前一样,许啄坐在地上看着抽屉里被细心收好的精致卡片,心境却格外的不同。

上一次,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小哥哥,哪怕忐忑不安,仍然觉得惊喜与心安。

但这一次,他却打心眼底地希望自己空无一字的上锁笔记本第一页,并没有夹着那么一张和这一抽屉的纸片出自同一系列的稀有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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