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的烦人精微微歪了歪头,似是在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
程皎的眼皮很薄,明明戴着那么夸张的眼镜,晶状体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形,依旧还乖巧地窝在他深深的眼窝里。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生的,明明从嘴唇到眼型全都是内勾外翘的勾人弧度,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时候,总让人莫名觉得有几分无辜的稚意。
可我喜欢桌桌,想和桌桌做朋友。
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许偲眸中奇异的情愫。
有那么一瞬,他忘记了说“不好”。
*
许啄正在别墅二层的阳台上折纸玩。
贺执送他的那朵玫瑰被他转手送给了许偲,许啄在房间里抽了一沓吸水纸,坐在阳台上边晒太阳边试着自己能不能折一朵出来。
可是好难。
他的手能画出最精准的辅助线,但却无法在纸上压出最漂亮的折痕。
废纸一桌,残花半朵。
在伸手拿起最后一张吸水纸时,许啄终于选择了放弃。
阳台门后,秦峥抱胸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许啄的侧影有一会儿了。
大人们连声笑着催促他上楼找同班发小一起玩,仿佛之前发生过的所有龃龉都不过只是他自己的单方面幻觉。
秦峥不情不愿地拖着步伐上楼,本来只想随便找个房间呆着玩手机,但却意外撞见了坐在阳台上一脸认真揉着废纸的许啄。
他没有见过这个人用这种表情做这种闲事,有些意外,等到再反应过来时,许啄已经放下最后一张幸存的纸巾,安静地看了过来。
秦峥撇了撇嘴角,推门走到了阳台上,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许啄的对面。
他脸皮厚,许啄也不薄,楼下的花园里还能听得见大人的笑语,他们两个面对面坐在一起,竟然谁也没有觉得不自在。
虽然聊天的内容似乎不大友好。
“秦峥。”
“我不怕死,更不怕坐牢。”
“你不要惹我。”
那件事之后他可再也没干过什么,而且可是许啄砸他窗户在先的。
秦峥抬起眼皮目不转睛地盯着神色淡淡似在出神的许啄,忽然便一口浊气上头,咬牙切齿喊了他一声:“许啄!”
回应他的是一声淡得不能更淡的“嗯”。
秦峥想骂人,想打人,想掐着他的下巴让许啄看向自己,但他最后也不过只是耷拉下眼皮,卸了一身的气力。
他说:“许偲的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