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易舒书偏头看过来。
“就是…”林之南组织着语言,“我知道她上次来找过你,让你离开唐衷。”
易舒书拧着牙膏的动作一顿,眼睫颤了下。
林之南把毛巾挂回原处,指腹互相摩挲了一下才开口反问:“这很可笑不是吗?”
易舒书面带疑惑。
“她有什么权利以什么立场来跟你掰扯这些事情?”
林之南眼神清明,“姐你当时就应该把脏话甩在她头上让她清醒清醒,否则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
“闹什么啊…”易舒书好笑看她。
“我不是在说笑。”林之南神色正经,“我是在认真跟你理这件事。
“我知道你为了唐衷对着李文雪就什么都不反抗。可是姐姐,虽然她是唐衷的经纪人,但亲疏关系摆在那儿,唐衷还能为了他的星途不顾及你?我知道你没跟姐夫摊开讲明这件事,怕他跟自己的经纪人起什么冲突。但是…”
林之南停了片刻抬头看着易舒书,声音突然有些哽意:“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为什么只委屈你一个人呢?”
无论是频繁的挑衅和侮辱性的言论,全都是易舒书一个人在承受的,所有感情上的伤口也都是她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角落里悄悄舔舐的。
“姐。”她吸着鼻子,目光坚定地盯着易舒书说:“这不公平。”
“对你不公平,对唐衷也不公平。”
“相爱挺不容易的,你们一起走过来也不容易。你自己心里压着石头,他也被蒙在鼓里糊里糊涂,你们难道就准备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理由结束这场婚姻?”
林之南的黑曜石般的眼瞳折射着光,直要望进易舒书眸子的最深处。她恳切地劝道:“我觉得你或许需要跟他诚恳地谈一谈。”
把自己自身所遭遇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顾虑与无形的压力,一件件全部向唐衷铺展开,然后再去问问他问问自己,同不同意这场婚姻走向尽头。
易舒书单薄的肩背瘦削又柔软,她专注地盯着镜子里脸色稍有苍白的自己,捋开嘴角的一绺头发,轻声对林之南说:“你真是知道不少啊。”
“我…”
“你就别操心这件事了。”她打断林之南刚要脱口而出的解释,罕见的有些温柔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大人的事情大人自己解决,你个小孩就别想这么多了。”
“姐,我这个小孩的意见你确实应该听一听。”林之南缓了一下情绪,也拿着漱口杯接了一杯水,看着镜中并肩而立的人,来回打量了一番后又说:“我觉得我自己说的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