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落秋垂眸注意到了,抬手凝灵,缓缓落在桑诺的周身。
桑诺赤足走了两步,忽然感觉不到寒风积雪的寒意。
她咬紧唇,不让自己回头看。
走了几步靠近洬谈君。
“姑娘心中的妄,不比横秋君少。”
洬谈君明明看不见,却像是又能看透人的骨子里。
桑诺整理好情绪,仰头露出一个轻笑。
“桑诺不解,还请洬谈君解惑。”
命理司修,洬谈君是命理司修,百年前还帮助过谢落秋,那他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在下无法给桑姑娘答疑解惑,姑娘心中所想,只有所关之人才能解开。”
洬谈君直言相告。
桑诺明白了,她含笑道谢:“那也多谢洬谈君的好意。”
“虽然如此,但是我有一言想要赠与姑娘。”
洬谈君眼皮上的符咒仿佛在流动,灵波流转。
“逆时,决非姑娘可行之事。”
桑诺呼吸一滞,她垂着眼沉默了许久,而后满不在乎地抬起头来,笑得格外轻慢。
“洬谈君的好意,桑诺知道了。”
命理司修,这就是命理司修。
他什么都看不见,却什么都知道。
忽然之间,桑诺对洬谈君的那点和气消失,她甚至有些不想见到洬谈君。
这种能窥见人性的人,有时候真的令人讨厌。
洬谈君沉默了,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颔首。
“告辞。”
洬谈君的离开,带走了雪泉刚刚的稍稍喧嚣。
他离开后,此处一片寂静。
桑诺垂着眸,不断调整着呼吸。
命理司修,当真什么都能窥见。
在她看见他的那双眼睛的时候就该知道,只有窥见天机的人,才会被上天警示,收去双眼。
桑诺摇摇头。
不管命理司修能看见什么,能告诫她什么,都和她无关。
自己的路,始终是要自己走出来的。
哪怕走到最后是不归路,那也是她自己选的。
荆棘满地,甘之如饴。
桑诺重新走到雪泉边,她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抬脚迈了进去。
雪泉的寒气即使有谢落秋的灵气抵挡,也还是寒侵入体,冻得桑诺一个哆嗦。
谢落秋目睹她将自己整个人泡入雪泉中,跟了过来。
水面一晃,他也跟着下了水。
他伸手捉住了桑诺的手腕。
隔着寒雾,桑诺冷冰冰地看着他。
“我帮你。”
谢落秋干涩地说道。